裕园门前白布悬挂,白色的灯笼上写着黑色的奠字, 无风自动。
    空旷的门前, 只有零星几辆马车, 十分冷清。
    赵凌雪从马车上下来, 看到的就是这番情景, 心情瞬间沉重起来。
    赵清书走在前面,她和刘氏紧跟其后。
    进得裕园,入目处黑白一片, 庄严肃穆, 还有些骇人, 踏进吊唁堂, 一口宽厚的棺椁放在正中,一个全身素白孝衣的男子跪在一旁。
    偌大的吊唁堂只有他一人跪着, 显得冷清而孤寂,清瘦的身子有些佝偻, 麻木的往前面的火盆里烧纸钱。
    听到动静他挺直身姿, 抬起头, 朝他们几人行了个礼。
    赵凌雪看清了他的面容,是个清隽的男人,苍白的脸上一双狭长的眼, 满目的悲伤,那悲伤溢得让她不忍心再看第二眼,心里沉重得快呼不出气来。
    他应该挚爱他的母亲。
    为何看到这样的他,她恨不得去替他承受。
    心, 疼得不得了。
    赵凌雪随父母祭拜,而后退出,等待出殡。
    裕园里客亲不多,说是杨钧翰吩咐的,只有至亲来送殡,其他都谢绝。
    的确,杨老夫人此事,不宜大肆操办。
    赵凌雪目光时不时扫向那孤独的身影,心生怜悯。
    到了抬棺出殡之时,她看见那男人哭了,没有撕心裂肺,就那样无声无息,强忍着,可眼眶里的泪水,还是无法阻止地掉落。
    全身上下都笼罩在悲痛之中,让她看着就揪心地疼。
    她情不自禁地走到他身边,在他身边跪着,陪着他。
    对于身后的窃窃私语浑然不觉。
    刘氏欲上前拉回女儿,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不是妻子,与杨钧翰并跪有些不妥,被赵清书止住妻子。
    刘氏不明白,疑惑的望着赵清书。
    赵清书低声道“杨钧翰是个有心的人,凌雪在这样的场合陪伴了他,他以后定不会为难我们女儿。”
    而后,赵凌雪看着这个男人送母亲上山,回府招待客亲,最后送别宾客。他掩饰悲伤,从容不迫的应付。
    直到裕园恢复寂静。
    晚间,赵清书一行在下人的安排下住进了客房,大家都累了一天,早早的歇下。
    赵凌雪闭上眼都是那个男人孤独的背影,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翌日醒来时,刘氏已经不在房里,赵凌雪隐约听到父母在外间同那个男人说话。
    大意就是把她托付给这个男人,她有很多小毛病之类的,请他多担待。
    她躺在床上,有些不敢出去,只能静静地听着。
    爹娘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她以后就要同那个男人住一个屋檐下了吗
    赵凌雪心里慌乱极了。
    她从未离开过爹娘,回去还要两天的路程,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远。
    他爹坐牢,他娘杀人,这是什么样的家人
    赵凌雪起先为了保命而来,现在已经来了,她又开始思考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爹说他是个可靠的男人,她是相信爹的,但可靠这两个字太笼统,她想了解更多。经过昨日一天的观察,他在她的心里多了一个词,孤独。
    不,应该还有沉稳,隐忍,从容。
    昨夜母亲问她,为何就想着去陪他跪着,她的回答是,他看起来太孤单,太悲伤了,既然是他的未婚妻,理当要陪着他,也许不能改变什么。
    母亲说她懂事了,做得好。
    她也说不清,在路上时心里还一直担心,万一是个相貌丑陋的老男人怎么办可在第一眼看到他时,她的心就莫名地疼,之前所有的顾虑都通通打消。很多时候他在哪,她的目光就追随到哪,他的声音她总能在人群中轻易分辨。
    她不明白为何会如此,这是她以前从未有的感受,想了半宿,终于想通,这大约就是一见钟情吧
    想到今日可能他太悲伤了吧,都没有注意过她。
    不过,没关心,以后天天都能见着他。
    赵凌雪心里充满了期待。
    这时,门响了,是娘进屋了,赵凌雪下了床。
    “娘,你们今日就要走了吗”赵凌雪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问道。
    “是的,杨家刚办完丧事,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要处理,钧翰忙得很,我和你爹就不打搅了。”刘氏对于这个未来女婿的称呼更亲近了一分,可能是爱屋及乌。
    外间有下人听到动静打来热水。
    刘氏给了些银两打赏那些下人,拜托了几句,大意也是以后多加照顾她。
    赵凌雪梳洗干净,刘氏拉着她的手嘱咐了许多,要怎么样持家,要怎么样照顾那个男人,要怎么打点下人,这些刘氏从小就教导她,在来时的马车上也不断的重复,现在恨不得一股脑的倾囊相授。
    赵凌雪本来是耳朵都听出茧子的,可想到父母马上要离开,就一直认真地听着。
    等屋里的下人都走光,刘氏低声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赵凌雪听后面红耳赤,十分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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