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人照顾,您啊,在我这玩几日,我再送您回苏城。”沈妈妈是陈季礼的仆人,她断然是不会要的。
    听宁情要赶她走,沈妈妈的眼睛即刻又红了,“夫人,少爷说了,您要是不收老奴,老奴也回不了苏城。”
    说着沈妈妈从腰间的内袋里掏出一包东西,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卖身契来。“这是少爷给老奴的,少爷说恢复老奴的自由身,可老奴在陈府当了一辈子下人,除了伺候人,别的老奴也不会,我这把年纪了,谁还要老奴,您若是不收,老奴只有在外面饿死。”
    这个陈季礼真是会用心思,知道她不会收沈妈妈,居然给了沈妈妈卖身契,沈妈妈的孩子和老伴都在陈家,让她一把年纪往哪里去。
    沈妈妈小心翼翼,颤抖着把手里的卖身契交给宁情,“夫人,还是您帮老奴收着吧老奴也不求其他,只要夫人给口饭吃,一定尽心尽力地伺候您。”
    “沈妈妈”这样让她如何忍心拒绝,宁情咬牙,陈季礼
    想到先收下沈妈妈再说,让她老人家安个心。
    见宁情收下了她的卖身契,沈妈妈松了口气,继续道“外面那两个护卫,请夫人也务必收下。”
    “沈妈妈,您也看到了,我这住不下了,我娘住一间,我娘带回的两位妈妈住一间,您和秀萍姐住一间,我这院子统共就四间房,真住不下了。”花老板送来的人,她都只能安排到作坊那边住。
    沈妈妈为难,“那两个护卫少爷是下了命令的,两人轮班守着夫人,任务完成不了,回去是要被打断腿的。”
    陈季礼啊,陈季礼,这是逼迫她吗
    沈妈妈又从腰间掏出一把银票,递到宁情面前,“这是我们三人的伙食费,少爷让老奴转交给您的。少爷说了,您若是不收,就克扣老奴男人和孩子的工钱。”
    宁情听到这,真想把陈季礼拉出来暴打一顿。这个家伙的作风还是那样强硬,哪怕是好心也让人不舒服。
    正在宁情咬牙切齿之际,陈季礼掀帘子进了房,他穿着一件赤色盘花对襟褂子,里面是一件青色的袍子,脚上是一双白底黑面的靴子。
    这身衣裳她记得,是他生辰她买给他的,他以前觉得俗气,从未穿过,如今怎的觉着不俗气了。
    不过宁情心里有疑问,也不会问,问了又如何。再说,哪里俗气了穿在他身上不正好吗显得富贵逼人,衬得他面如冠玉,美得不可方物。
    沈妈妈见他进来了,就起身出了门。
    想起方才的那些事,宁情怒目瞧着他,恨不得把他瞧出个窟窿来,太气人了。
    “宁情”他声音很轻,很平静,让宁情觉得是不是见鬼了,陈季礼的出场方式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对她,不是懒得理她,就是冷嘲嘲讽,再不就是冷着一张脸。对他好脸色的时候已经快不记得了。
    突然记起在宁府树下的那一幕,宁情赶紧从脑袋里挥开,拿起桌案上的银票,厉声道“这个你拿回去,沈妈妈你也别为难她了,她一辈子都在你们陈家操劳。”
    “宁情”陈季礼上前两步,吓得宁情赶紧后退至桌案后面,用警惕的目光防备着他。“你干嘛”
    陈季礼脸色受伤地看着躲他如瘟疫般的女人。
    “我不会对你怎样,只是你若是执意要嫁给花老板,请务必凡事小心。”
    “你也看到了,他派人来保护我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即然答应了花老板,肯定是不会再接受陈季礼的帮助。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清水畔,我心意已定,即便是有了意外,我也不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宁情”陈季礼想说点什么,可从喉咙出来的只剩下喊她的名字。
    过了良久。
    陈季礼再次开口,声音有些低沉,“我把你前面的那户人家的宅子买下了,住宿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什么陈季礼到底听不听得懂宁情无语地逼视着他。
    “我不会打搅你。”
    这是陈季礼离开她的屋子说的一句话。
    他走以后,宁情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花老板送来的人,她要把手里的活计一点点交给他们,不懂的地方要详细地讲解。
    那些护院,张如兰看着心里发堵,一个劲地要赶走他们,还扬言,宁情不会嫁过去,让他们回福清复命。
    宁情一直拦着,花老板让她安心的等待,她一定会等待,若是把护院赶走了,他定会担心,她会让他安心的处理福清城的事情。
    福清城
    煜园的门前出现一个挺拔英俊的男人,他面色冷峻,负手而立在华丽的府宅前。刚才他已经递进去拜帖,正在等待里面的答复。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里面的门房回话,说是主人应约。
    那人如愿离开。
    品香茶楼,一间靠窗的雅间里,伙计上了两壶碧螺春,上等的茶香顷刻弥漫四下。
    陈季礼倒了一杯,放在鼻端轻嗅,茶香沁人心扉。
    杨钧翰就在此刻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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