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又污蔑当朝太子,可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说着,裴敏将视线投向陈若鸿,问道“敢问陈少卿,此该当何罪”
    陈若鸿冷淡道“带刀于宫门作乱,污蔑储君,按律当斩。”
    此话一出,来俊臣的面色煞白如纸,嗫嚅道“是误会我是被冤枉的”
    裴敏当做没听见,轻轻掸去肩上的碎雪,悠然笑道“既是如此,陈少卿可否介意我清理门户”
    陈若鸿道“裴司使请便。”
    大理寺少卿发了话,便是坐实了来俊臣的罪名。羽林军一拥上前,将来俊臣按倒在雪地中,以粗绳捆了。
    “抱歉,宫门前闹事者按律当押入大理寺牢狱,不能交予净莲司受审。”当值的这队羽林军旅帅乃是之前贺兰慎的下级,与裴敏有过数面之缘,恭敬道,“辛苦裴司使与陈少卿一同前去大理寺,将事情来龙去脉复述清楚,以便定此人之罪。”
    “不这都是裴司使的阴谋,我明明看见穆女史对,穆女史可以作证”来俊臣挣了挣绳子,试图站起,却被羽林军一把猛按回地上,脑袋磕在墙上,当即血流不止。
    来俊臣额角流血,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地望向光宅坊的楼阁之上。风雪呼啸,只见穆女史转身离去,再不曾看他一眼。
    于是来俊臣不再挣扎,任凭额角的血顺着眉毛流入眼中,猩红一片。
    戌正,雪霁。
    大明宫紫宸殿,天子已服药睡下,武后替丈夫掖好被角,与上官氏一同悄声退出大殿。
    殿外,穆女史已等候多时。
    “兴安门前的事,我都听说了。”武后将指甲鲜红的手搭在穆女史臂上,嘴角扬起一个凉薄的弧度,稍纵即逝,玩味道,“空有野心的野狗,怎么斗得过步步为营的狐狸”
    穆女史道“现今来俊臣被关押在大理寺牢中,天后您看该如何处置他”
    “依敏儿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必定是要杀了他而后快的。”武后脚步一顿,侧首询问身边秀美聪慧的女官上官氏,“婉儿,依你看我是保他,还是杀他”
    上官氏莞尔,温柔道“生与死,不都是天后您的一句话”
    武后嗤笑一声,半晌道“来俊臣这人狠得低级,奸得明显,一眼就能看透似的,这样的人其实最好掌控。水至清则无鱼,朝中偶尔也需要一两个这样的奸佞小人存在,朝臣们才会安分守己。”
    穆女史心下了然,立即躬身道“天后的意思,臣已明白。臣就这就去大理寺狱一趟。”
    夜色清寒,大理寺丞吴守泽亲自提灯送裴敏出门。
    大理寺门前,吴守泽躬身笑道“裴司使放心,为免夜长梦多,这桩案子定会尽快定罪,还您与陈少卿一个清净。”
    “有劳了。”裴敏抬手一礼,这才朝阶前停着的马车走去。
    一阵急促的马蹄奔来,身披斗篷的女官翻身下马,与裴敏擦肩而过。
    “那不是穆女史么”朱雀伸手将裴敏搀扶上车,低声问,“她来作甚”
    裴敏掀开布帘钻入马车中,皱眉舒了口气,将苍白的指尖置于炭盆上揉搓着,许久道“但愿大理寺中的那人已经动手,赐来俊臣一死。”
    朱雀知道裴敏在大理寺中埋了线人,却一直不知对方的名字,闻言,朱雀耐不住好奇道“裴司使在大理寺中的那位旧友,可是方才送您出来的吴寺丞”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裴敏低低一笑,岔开话题道,“快回去罢,冷死我了。”
    朱雀扬鞭,马车轱辘滚动,在暗夜的雪地中留下两行清晰的车辙印。
    颠簸摇晃的马车内,裴敏将苍白冰冷的手烤得发热发红,这才放松身子依靠在车壁上,侧首掀开车帘,望着道旁飞速后退的青檐积雪出神。
    今日是十一月初六,贺兰慎的生辰。
    不知他对远在长安的这份生辰礼物,是否还满意呢
    说起来,若不是贺兰慎将留在长安羽林卫中的人脉介绍给了自己,今天的行动也不会这般顺遂罢了,想那么多作甚,除去来俊臣这食腐的蛆虫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而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塞北苦寒之地。
    烽火未散,北风吹落一地霜白,年轻的银铠将军拿着一封新到的家书大步走入营帐,于油灯下铺展品阅起来。
    还是那般熟悉狂妄的字迹,贺兰慎英气的眉目变得柔和起来,将那封短短的家书反复看了几遍,这才翻开下一页。
    第二张纸上是一幅画,画的是
    贺兰慎身形一僵,忙将那露骨绮丽的画作压在案几上,耳廓不可抑制地浮上一层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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