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悄悄伸出爪子, 将地上那本册子胡乱一拨,扫到贺兰慎身后藏好, 而后摸着后脑勺尴尬笑道“忽然想起我还有事, 二位大人忙, 不打扰了哈哈哈”
    说罢起身,贴着墙根移动,一溜烟儿闪出门外。
    “站住”
    裴敏冷冷一喝,沙迦抬起的脚僵在半空中, 硬生生钉在原地。
    这波斯人看起来凶狠如狼,实则傻狗一只, 裴敏知道他定是干了什么不正经的坏事, 便慢悠悠踱到贺兰慎身边坐下, 伸手将沙迦藏在他身后的那本册子抽了出来。
    看到封皮上旖旎的图画和字眼, 裴敏险些眼皮抽搐。
    这该死的波斯人,都教了贺兰慎些什么
    裴敏冷笑一声,沙迦顿时背脊一颤道“我可以解释”
    “我听说,你今日听了我与师忘情的谈话,还将其添油加醋大肆传播”裴敏打断他的话。她随意翻看了两眼册子, 脸上的笑越发玩味危险,问道,“这册子,你看过了”
    沙迦忙摇头如拨浪鼓“我可是您最纯洁、忠诚的下属,怎会看这种东西,这个这个是我从犯人那里收缴来的如此污秽不堪的东西, 我义不容辞冒着被玷污的危险将其没收,呈给贺兰大人处置谁成想刚好被您撞见,这不是误会一场么”
    “哦是这样”裴敏讶然,指着扉页上的一行小字道,“这册子上怎的写着,玉英赠波斯情郎”
    沙迦一噎,险些将后脑勺挠秃,只好承认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裴司使的慧眼。”
    裴敏虚着眼,慢腾腾道“既是看过了,那就好办。当值时辰却怠工闲游,教唆上级,乃官仪失措之罪,便罚你去校场,当着众同僚的面将这册子上的姿势都演示一遍。”
    沙迦垮下双肩,憋了半晌,问道“演男的还是女的啊”
    裴敏忍笑,嗤道“你随意。”
    沙迦噢了声,看了贺兰慎一眼,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大尾巴狼,灰溜溜走了。
    静谧的正堂内,只剩下贺兰慎和裴敏两人毗邻而坐。
    裴敏撑着脑袋,大概是上过药的缘故,下唇的咬伤已经结痂止血,凝成花瓣似的的一点暗红,与莹白的皮肤相衬,平添几分艳色。她好奇心重,随意翻看了几眼册子,只觉得那上面的图画过于稀奇古怪,譬如男女办事时还要画个端着茶水的小厮或婢女听墙角,亦或是还有几人在旁边帮忙,且男人多半画得油头粉面,见之反胃
    正索然无味,乍一抬眼,刚好撞见贺兰慎幽深的眸子。
    干净而强大的少年,如一泓清泉洗涤视野,光是身披薄光坐在那,便已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见他望着自己,裴敏便将摊开的册子挪到贺兰慎案几上,笑道“怎么,你要和我共赏这奇书”
    贺兰慎扫了一眼,对那白花花的图画无甚兴趣,只看着她嘴上的伤道“还疼么”
    “当初下嘴的时候怎的不见你心疼,这会儿装什么老实人”裴敏说着,翻开下一页,顿时惊道,“咦,在秋千上也行”
    又翻开一页,是个年轻的和尚睡在榻上做梦。
    裴敏起了捉弄的心思,将这页图指给贺兰慎看,勾着唇线道“小和尚你瞧,这个像不像你”
    她本是随口调笑,但贺兰慎只是看了一眼便飞快调开了视线,浑身僵硬如石,一向淡然自若的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绯红。
    裴敏还是第一次见他在清醒的情况下如此失态,明明方才看前面的图画时,他都如见草木般不为所动,唯见到这和尚做梦的一页,便如戳到命门般,反应如此之大。
    短暂的惊讶过后,裴敏很快明白过来,倾着身子问他“你这般反应,可是做过同样的梦”
    贺兰慎不语,垂下的眼睫不安地颤动,指腹下意识摩挲腕上的佛珠,手背上青筋隐隐凸显,俨然乱了呼吸,连耳尖都蒙上一层可爱的绯红血色。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裴敏甚至能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在胸腔中震颤。
    “裴司使,我有罪。”那夜贺兰慎喝醉酒伫立在裴敏寝房外,对她如此说道。
    她忽然就明白了,他这句我有罪是何意思。
    “好了,瞧把你吓的。做个梦而已,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罪”裴敏又好笑又心疼,捏了捏他滚烫的耳朵,合上册子不再取笑他,“你去大慈恩寺时也有十二三岁了罢,还这么不通人事”
    贺兰慎的嗓音甚哑“先父家教甚严,后来落发礼佛,绝情灭欲。”
    难怪如此。
    贺兰慎少年老成,定力极佳,哪怕避火图在眼前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唯有在见着能引起共情的画面时才会猝然失措,清规戒律全抛之脑后。
    裴敏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竟是如此掀波涌浪般的存在,难怪她稍加撩拨,贺兰慎引以为傲的定力便分崩离析。
    裴敏心中酸酸胀胀的,刚要开口安慰他几句,便听见贺兰慎低哑的嗓音传来,问道“裴司使呢”
    裴敏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道“我什么”
    贺兰慎顿了顿,问“裴司使可曾通晓这些”
    即便是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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