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春隔个两三天就要汇报虞桑的情况,伺候虞桑的人也是她精心挑选的,方便掌握虞桑的去向。

    “昏睡”余安安还不曾见过虞桑昏沉沉的模样,她见到的虞桑都是风采奕奕、神采英拔,一双眼睛总是明亮璀璨。

    黄花梨透雕花鸟图镜台,镜中倒映着人像有些模糊,台面上散落着胭脂、鹅黄、妆粉花钿,林林总总几十件物什。

    少女鬓发间别着暖白色的栀子花玉饰,身姿窈窕,眉眼清冷,灵韵淡雅。

    白衣乌发,不似人间。

    逄春在给余安安试妆,妆面却总难成。美人如花隔云端,逄春觉得胭脂太艳,花钿太俗,放在余安安身上都不合适。

    也许是这等胭脂水粉配不上小姐,逄春气馁的收拾妆奁,寻思着再往下找找。

    逄春勉强打起精神,解释道“也许是夏困。”

    余安安忽然来了兴致,整日困在摘星楼她也无聊“他在小林菀”

    白天夜里都睡,怎么能睡的着。

    小林菀离摘星楼有段路,途中玩闹嬉笑声不断,穿过层层叠叠的花草树木,余安安远远望见一群衣衫艳丽的少女们聚众取乐。

    清流激湍,映带左右,流觞曲水。

    乾国女子虽不能为官,地位却不输男子几分。熙熙攘攘的大街妇女引着稚子游玩不在少数,相熟的少年少女可以共同结伴游街。

    余安安观望了一会儿,一直那边的人似有所觉才朝着小林菀过去。

    余府传承数百年,子嗣兴旺。但余安安跟自己的姊妹兄弟并不熟,小时候不曾在一起玩过,长大后往往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就变得更为陌生。

    比起姨娘们生的小孩,余安安更愿意把虞桑当做自己的弟弟。

    凉亭里摆着两架古琴,一名容貌姝丽的少女忽然轻抚琴弦,琴音铮铮,赫然是抗坤名曲,将军令。

    乾国坤国比肩而邻,战火经久不熄。

    虞桑试错了一味药,凭着意志力回了小林菀,踉跄的摔倒在床榻上,颇有些神志不清。

    一连两日都没修养过来,白天夜里都浑浑噩噩,还好虞桑平日里就不正常,侍奉他的人也没觉得反常,只是觉得他不喜欢出门而已。

    逄春在门外守着,唯唯诺诺的小厮说着奉承话,保证绝不外传。

    虞桑难受的紧,梦也做的零散。

    余安安一袭嫁衣,凤冠霞帔,比日出时云霞还艳丽,他看着欢喜,眼睛都不舍得眨,可还没等他看仔细,余安安头也不回上了轿,白马上新郎亦是一身喜服。

    虞桑胸口沉重,惊慌时左右盼望,人群轿子忽然都散了个干净,他独自一人陷入沼泽,天空暗沉欲塌,四周高耸的树木阴暗森绿。硕大的乌鸟直飞,撞断了不少腐朽的枝丫,虞桑口鼻都没淤泥淹没,他挣扎着去够一旁枝丫,却总是有豪厘之差。

    余安安转过屏风,床幔掩着一道修长的人影,水青色衣衫凌乱,墨发四散,在杏子黄的床榻间格外显眼。

    淤泥腥臭,呛的人口鼻生疼,虞桑始终抓不到一根浮萍,绝望之际,忽然嗅到了药香阵阵。

    虞桑猛然惊醒,眼睛湿润,直到看见了余安安,眼里泪还没干,唇角又翘了起来。

    他没掩饰自己的惊喜,眼神遽然一亮,星空璀璨。

    余安安刚拉开床幔,见虞桑突然起来,有些尴尬的松开手“是不是吵着你了”

    她觉得自己脚步声已经很轻了。

    虞桑对着余安安摇摇头,两三下束好了头,随后就仰着头望着余安安。

    安安来看他了,虞桑内心窃喜,安安是不是想他了。

    余安安肯定是她吵醒了虞桑,见虞桑非但没有一点脾气还如此的欢欣,心头忽然弥漫上来两分愧疚。

    他们一块长大,阿清又不能过去,两个人上次见面还是三天前,对阿清来说,这时间恐怕隔的太久了。

    余安安性格内敛,纵使这会儿真的有些愧疚也没能表现出来。

    她看着虞桑匆忙束起来多少有些凌乱的头发,突然想起来,她好像很久没给虞桑梳头发了。

    阿清好像很喜欢她给他梳头发。

    虞桑的头发顺滑而有光泽,余安安挺喜欢给虞桑梳头发,太复杂的她也不会,就总是给虞桑梳马尾。

    余安安望向梳妆台“我给阿清束发吧。”

    虞桑光着脚跑过去,直直的坐在椅子上,水青色的衣裳清新亮丽,少年身量颀长,琼佩珊珊。

    余安安抽开虞桑的发带,手里握着一把象牙雕的梳子,神情专注,动作轻柔,一梳到发尾。

    床头梳发,对镜揽妆。

    虞桑压抑着雀跃,想入非非。

    这应是夫妻间亲密事。

    虞桑唇角微翘,眼神带着羞怯,鸦羽般睫毛漆黑柔亮,温情脉脉。

    余安安替虞桑束好了头发,忽然瞥见少年白皙的耳朵,心思一起,余安安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

    虞桑呼吸倏地一滞,瞳仁忽然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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