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这小姑娘有点眼熟。

    她一个踉跄跌到了地上,放声痛哭。

    尤弥过去把她扶起来,仔细一看才认出,是上回在村头见过的那个姑娘。

    “小妹妹你怎么了”

    这女孩看起来九岁十岁的样子,和尤弥现在一样大,但是因为心智就是八九岁,说话的语气和眼睛都格外单纯,和尤弥是截然不同的。

    她被尤弥吓了一跳,大大的黑眼珠怯生生的,脸上还擦破了皮。看见尤弥问她,小心翼翼的挣脱了她的手,眼里泪汪汪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我要去给父亲买药”

    尤弥对她父亲有印象,对她很好,是个慈父。

    三个月前见他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病了

    她皱眉问,“你父亲怎么了”

    小女孩一听她提起自己父亲的病,控制不住,哭的更伤心了。她哇哇大哭,抹着泪说,“父亲上山打猎的时候不知怎么中了毒,现如今在家里躺着,怎么也好不了了”

    尤弥看她小手里攥着几个铜板,眉心深拧,“你就拿这几个钱”

    小女孩泣不成声,软软的奶音哽咽的不像话,眼眶通红通红的,“父亲父亲躺在床上半个多月了家里的地没人收,母亲借遍了亲戚,喝了半个月的药就剩这么点了”

    尤弥心酸的想掉眼泪,拉着她说,“我带你去。”

    她回头看工具店的屋里,齐昭抱了一堆材料恰好出门。

    “我带她去一趟医馆。”

    齐昭认出这小女孩,没拦着,默默的跟在身后。

    一路疾步走到医馆,那医馆的人显然认识这小女娃了。

    她跑到坐诊台哭着说,“陈大夫,请您再给我父亲开点药吧”

    小女孩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伸出胳膊把手里的几个铜板小心的放在桌子上。

    陈大夫看了一眼桌子上少的可怜的铜板,叹了口气,“孩子,你这个月来已是第三回了,上回就没带够钱,我赔钱给你了,这回实在是不能了。”

    小女孩一听不给开药,想起父亲可能会死,顿时情绪崩溃,哭的肝肠寸断。她跪在陈大夫面前晃着他的腿,仰头哭的稀里哗啦,央求道,“求求您了陈大夫您若不给开药,我父亲就要病死过去了求求您,求求您了”

    她松开手不停的磕头,一声比一声重,“求求您求求您”

    陈大夫为难的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尤弥绷不住泪,上前将她扶起,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哽咽,“别哭了,你父亲的药费我来出。”

    小女娃一听怔住了。

    她回头看尤弥,脸上的泪还挂在脸蛋上。

    陈大夫显然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差不多岁数的女娃会说帮她出药费。将面前的女孩扶起,狐疑的问,“你这孩子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如何付得起”

    尤弥没怪大夫怀疑,从怀里摸出一两整银,“够吗”

    这世道人人活的艰难,陈大夫肯帮她一次已是善心。他自己也要生活,不能回回都救济别人,她能理解。

    陈大夫一见银子,顿时知道尤弥是真的要帮她父亲,立马站起来说,“用不了这么多。”

    应许是能救人,大夫也激动的啰嗦了起来,“其实我也心疼这孩子的父亲,他父亲我见过的,是个顶好的人,可是我开医馆也是勉强糊口,实在不能总是帮着,这银子花不完,我绝不多收你的。”

    他迅速走到桌子前面,斟酌了片刻,郑重的开上方子,然后按照方子抓药。

    正在抓药的时候,他突然回头问,“若是小姑娘愿意多出点钱,我可以走一趟,去病人家里亲自问诊。”

    橙花镇离那个小村有半日的路程,一来一回一整天。路费和耽误的时间费用都是要病者家里来出的,她家里根本付不起诊金,因而根本没有医者愿意上门诊病。

    陈大夫见尤弥有心帮她,掂量着问了一下。

    毕竟看病,须得切实的把了脉再对症下药最为准确,她父亲的病拖了大半个月了,如果不根治,怕是情况不好。

    尤弥也知道利害关系,知道大夫是真心诊治,说,“钱的事不用担心,这一两尽管留着给她用。”

    一两银子,寻常人家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赚到一两银子。

    尤其是小女孩那边的村子里,地处偏僻,少有人经济往来,因此几乎没有什么积蓄,生一次大病,家里就家徒四壁了。

    陈大夫一听眼睛亮了,“那我就替这女孩和她父亲多谢小姑娘了”

    大夫收拾药箱的时候,小女孩含着泪走到尤弥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声音颤抖,“姐姐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我狄娇娇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姐姐的恩情”

    旁边远远站着的齐昭淡淡的看着他们,神色漠然。

    人命如草芥,不出人头地,到头来不就是落的个惨死的下场。

    他见了太多人情冷暖、悲欢离合,深知这世间冷血的道理。

    这世界上的所有对他来说都是冰冷的,唯独除了阿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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