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厝和常珩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殷华侬挥着他的九尺长钺,骑着红宸像是一道劲风般的冲了出去。
等他们俩回过神一看,山坡下已经乱成了一团。
殷华侬砍人脑袋的速度就跟砍白菜似的,往往对方士兵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招数来防范,人头就已经落在了地上。
所以,常珩才会郁闷死了。
他好好的一个大将军,出去打仗时,竟然成了个摆设,他连拔出兵器的机会都没有,殷华侬就把人都给杀光了。
只留下被直接吓疯的淳于敏和傻眼的吴朔,可这两个人都是不能杀的。
想到这儿,常珩不满的质问,“离王子让阿初送信,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对”殷离疾点点头,“昨晚那楚国公主又断气了,脉搏也停止了跳动,我慌乱之下拿不定主意,只好给王兄送信。但说来也奇怪,王兄今早一回来,她居然又活了。”
常珩终于找到了替自己洗刷冤屈的证据,立刻找夏侯厝说理,“你看,上回可不是我粗心把她活埋了。我当时也探过她的鼻息,确实是没气儿了,脉搏是停止的,所以我才会挖个坑把她埋了。”
“唉,天底下我们没听说过的怪事多得很,别像个长舌妇似的在人家背后论人是非。”夏侯厝怕常珩继续纠缠,迅速转移了话题,“咱们既然回来了,便先去给主上复命吧”
“别去,王兄现在可没时间见你们,他自从早上回了营帐,到现在还没出来过”殷离疾语气暧昧。
他可算是逮着机会,找他们几个说八卦了。
正在睡觉的殷华侬,被自己的亲弟弟给冤枉了,他只是在睡觉,真的啥也没干
他昨日领着士兵们前去伏击夏王,又连夜从彭城策马回来,确实有些乏了。但对他来说,打仗骑马是家常便饭,不算什么。
惟有这哄女人,可真是要人命早上,他把冉轻轻那祖宗安抚下来后,躺在榻上睡到现在。
冉轻轻也不打扰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殷华侬箱子里装的诗。她一边看,一边想,齐王真的能读懂这些诗吗
大家都说,殷华侬的母亲是奴隶,他小时候一直生活在奴隶营。被老齐王带回齐王宫的时候,他已经十二岁了,后来也一直不被重视。
想来,他应该是没读过书的。因为前世她当楚王的时候,听各国文人诋毁殷华侬,都是攻击他不学无术,是个野蛮人。
他应该是很渴望读书识字,才会带这么多书放在身边吧
想到这里,冉轻轻心里一阵柔软。
她决定了,她以后要每天念诗给齐王听,然后再教他识字
就在这时,殷华侬猛从榻上坐了起来。
瞬间,营帐内的气氛变得肃杀。
冉轻轻转过头,发现他额头冒着冷汗,看上去像是刚做了一个噩梦。
冉轻轻走到他身边,声音软软的,居然还大着胆子去给他擦汗,“你这是怎么了”
她明明很害怕,却还大着胆子来关心他,殷华侬不相信她当真这么单纯。
殷华侬握着她的手,将她轻轻一带,拉到了自己怀里。
冉轻轻趴在殷华侬胸口,有一瞬间的愣怔。稍后,她察觉到现在的气氛很古怪,殷华侬不像是要跟她调、情的模样。
殷华侬伸出手,握住她的下巴,眼神里透着杀意“说,你千方百计的接近我、讨好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冉轻轻这次倒是很争气的没被吓哭。
大概是因为她更心疼殷华侬刚做了个噩梦,才没有觉得委屈。
她虽然也有点害怕,却还大着胆子凑过去回答“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很喜欢你。”
说完,她脸都羞红了。
殷华侬能辨别出来,她是因为害羞才会脸红,并不是因为恐惧。
一个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形下,不可能会产生害羞的情绪。
殷华侬想进一步验证自己自己的推测,他将脸慢慢靠近,佯装要去吻她。
冉轻轻真的信了。
她紧张得闭上了眼睛,她心跳如雷,下意识的捂着胸口,仿佛害怕自己因为太过兴奋而晕厥。
可是,等了很久,殷华侬也没有亲下来。
冉轻轻悄悄睁开一只眼。
她发现殷华侬居然在笑。
他、他这是在嘲笑她吗
冉轻轻生气了,握紧拳头去砸他胸口。他胸口太硬,冉轻轻没办法伤他,反倒苦了自己。
她扁扁嘴,埋怨道“好疼”
声音又轻又软,更像是在撒娇。
殷华侬听了,仿佛觉得有一根羽毛拂过他的心脏,又酥又痒。
殷华侬好笑的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揉了揉,“今晚吃烤兔子,好不好”
冉轻轻露出垂涎的目光,她舔了舔粉嫩的唇,点头说“好”
殷华侬还以为她又要借机闹脾气,没想到一只兔子就能把她哄好了。
她那么傻,怎么会有别的目的,殷华侬怪自己想太多。
冉轻轻可不傻,她不过是心疼他刚做了噩梦,才不跟他计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