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小太监找了过来,他收回手便随着小太监走了,走了两步却又回过头,对我说“会一直在这里吗”

    我起先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琢磨了一下才有些明白,瞬间心如擂鼓,他这是想向我承诺什么吗

    我红着脸点了下头,他笑了。他笑起来特别好看,眉毛斜飞入鬓,宛如天神般的英气俊朗。

    他笑着对我说“那就在这里等着朕。”

    我怕他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看他转身就要走,慌忙跑上去说“我叫柳闻莺。”

    他的嘴角还在上扬,“朕知道。”

    我笑眯眯地看回他,对视了片刻,我提着裙角跑走了,因为女孩子这时候总要表现的娇羞一点,虽然我很想再多看他几眼。

    回了房间之后,我对着床头“蕙心纨质”那四个被我写得歪七扭八的大字一直傻笑。

    那枝他别在我发间的桃花,我小心翼翼地插在瓶子里养了起来。可惜没过几日,花还是枯了。最后一片花瓣落下之后,我把光秃秃的树枝收进了梳妆盒。

    行了及笄礼之后,我便安安心心的等着他。我爹是丞相,丞相之女入宫,按理说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况且,他说过了,说要我等着他。他是皇上,君无戏言。所以我等得很安心。

    因为我长得也不丑,又是柳相嫡女。所以行完及笄礼之后,京城里来我家求亲的王公子弟还挺多。

    我不急着嫁,我爹本也不急,却不知为何在一次早朝之后,把自己关在书房抽了半晌的烟斗。晚饭的时候,就和我提起了婚事。

    我爹愁眉苦恼、废寝忘食的在一堆人里挑了又挑,比处理国家大事都上心。我害怕我爹真从那些人里挑出来一个,把我给嫁了。于是特别孝顺的挑了个时候去给我爹送甜汤喝。

    我爹挑出几个问了我的意见,我七拐八拐、特别矜持地绕着弯子夸皇帝。我爹听出我什么意思,皱着眉头说“莺儿,爹是不会把你嫁给皇上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爹真的就没把我嫁给皇上,在一堆人里千挑万选,指定了皇上唯一的亲弟弟宁亲王肖随。

    我爹没把我嫁给皇上,却在收了宁王府的聘礼后,一顶轿子把柳闻月抬进了宫。柳闻月入宫前,还特意来看了看我,甚至还蔑视地看了眼我挂在柜子上的那幅字“蕙心纨质”。

    我知道,柳闻月又赢了。我们两个从小就喜欢争,争到最后,她还是胜我一筹。柳闻月入了宫,上来就封了蕙妃,赏赐紧跟着也就到了柳府。

    我照旧跪在凝辉堂,听着宫里来的公公念圣旨,觉得格外讽刺。

    明明是看着我的眼睛、夸赞得我。转头竟成了别人的封号。

    明明说好了要我等他,可我一转眼,他却娶走了柳闻月。

    他掌心的温度似乎还覆在我的眼睛上,他是皇上,君无戏言,可他对我撒了谎。

    圣旨听到一半,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径自站起来跑走了,依稀听得身后我爹似乎在向宣读圣旨的公公赔不是。

    回了房间,我把那幅在我床头挂了那么多年的字摘了下来,合着那枝桃枝在后院一把火烧了。火星刚起我又后悔了,伸手去抢那幅已经烧着的字,冷不防手被烫伤。

    可字已经被烧了一半,连着那枝已经干枯、光秃秃的桃枝,也被毁的差不多了。

    我抱着破烂不堪的纸张,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大哥听完圣旨后跑来找我,看我蹲在后院哭,一时也慌了,手忙脚乱的问我怎么了,我只是抱着被烧伤的那只手抽噎着一直喊疼。

    我爹这事做得特别绝,我黯然神伤了好一阵子。我大哥以为我是害怕嫁人,先后过来瞧了我好几次,又是劝又是哄,还把宁亲王肖随夸得像朵花似的。

    “莺儿,宁亲王那可是才貌双全。你嫁去宁王府必不会受委屈的,听闻这位宁亲王潇洒不羁,当年西北战乱时,还亲自挂帅出征,以一敌百、骁勇非常。可是京城里好多女子的梦中情郎呢。”

    我皱皱眉,“听闻大哥你没见过他”

    京城里好多王公子弟素来喜欢闲来无事便聚在一起,喝酒听小曲。我大哥虽没有入朝为官,但好说也是柳家独子,多得是人巴结。

    大哥听我这么说,语气更加敬仰了,“宁亲王喜欢四处游历,很少待在京城。我哪有那个荣幸,一睹宁亲王的风姿。”

    我十分不屑,“他那么厉害,怎么不去做皇帝。”

    大哥闻言立刻捂住我的嘴巴,难得严肃地说“皇上自然比宁亲王更厉害。莺儿,这话以后可不准胡说。”

    于是我哭得更厉害了。我才不要嫁给一个只会打仗的不羁野蛮人

    后来我就逃婚了。

    我打晕了随身侍婢,抓起我的小包袱溜出了柳府,然后混进了押解送镖的一个队伍里,稀里糊涂地溜出了城。那趟镖送往邻国的一个小县,来来回回少说也要一年半载。

    我想等我爹从这群镖师口中得知我的消息后,婚期大概早就过了。

    什么宁亲王,什么皇上,都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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