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临海的未名海湾地形地貌是个好地方, 若是能开发, 那必将是个深水良港, 能容纳大量船只停泊, 更何况其背靠泉州, 如今大晸东南部最为繁荣兴旺、财源茂盛的地方。若是能得到这片港口,建立起商贸水道,与江南一片贯通, 条件得天独厚, 繁荣指日可待。但如今泉州这片是陆晃在把持着,实在是可惜。
    船只的行程不能耽搁,等粮油米面、菜肉蔬果、淡水等运送上船后,钟岐云清点了人员,确认无误, 便让船队再次起航。
    腊月二十三夜里,一行七艘船航行多日后已经临近茂江,钟岐云指挥着船工舵手调帆船舵后,便让夜里无事的人先去歇息了。
    今也他所在这艘领航船是余周海值夜,平静的海面,除却浪花击打船体的声响, 便就只剩船工们的呼噜声。
    夜已深, 钟岐云却没去歇息, 就这么站在船头,倚靠在桅杆上,双手环抱, 静静地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
    群星闪烁,夜空迷人。
    海上夜中便也只有幽深清淡、辽阔似渊的天空可瞧了。万里无云,群星闪烁、倾洒出万点银灰。下玄月偏偏从东方点点升起,皎洁得好似一块弯弯白玉,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镶嵌在漫无边际的夜空。
    何等的美丽。
    钟岐云有些出神。
    腊月二十三,按照大晸的习俗,官家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百姓家的是腊月二十四,水上人家则是腊月二十五。
    谢问渊做官,想来也是今天过的小年。
    不知,让泉州谢问渊下属送去的酒,他喝到没有。
    不知,他今天又是如何过的小年
    “钟哥,你还未睡呢”
    余周海在船中站地无聊,便转到船头转了转,却没曾想见到了神情怔楞的钟岐云“折腾一天也该累了。”
    钟岐云闻声正了身子,勾唇笑了笑“没什么睡意。”
    “我刚瞧见您在发愣呢,”说着余周海也笑了起来“我以前做工的那处账房先生是个酸书生,我就记得他当初总说什么人夜中无眠、要么为钱,要么为情。”余周海自动将钟岐云自动排除缺钱那一类,“钟哥这是想谁了”
    钟岐云笑出了声,“你怎知我不是想着钱财的事情”
    “您哪儿还缺钱啊。”余周海寻了个空处,盘腿坐下,理所当然的说到“这七艘船、满满当当的货品少说也值几千两银子,你还愁钱定是心头在想着哪个人吧,我出海这些时日,说来也常常夜里想念家中人,就不知他们年货是否备好,有没有置办新衣裳明日便是小年”
    说到这里,余周海倒也跟着愁了起来。
    钟岐云侧过头垂眸睨了眼余周海,摇头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心都是不足的,有了十两银子便想要百两,有了百两便想要千两、万两有再多都是不满意的。更何况,这些货品还未卖出,我没有回本,那就算不得我的,若是这次亏了,我不仅身无分文,还会负债累累。”
    跟着钟岐云跑了这个几月,余周海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索性就说道“不会不会,钟哥每次出海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现下也离茂江很近了,待天明应当就能到,到时候货物都卖出去,之后那便是家财万贯,娇妻美眷滚滚而来。”
    娇妻美眷
    知道这人是认定自己想着哪个相好的了,钟岐云也懒得解释,转了个话说道“若是你困了便到屋中歇息,今日我来守夜吧。”
    “没事没事,本来还有些困的,现下想到家里,便也不困了。”
    钟岐云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想到今日是小年夜,他便下到船舱中取了一坛酒两只碗来。
    给余周海倒了一碗,钟岐云说道“陪我喝点儿。”
    “这值夜,只怕不好吧”
    “无碍,应该要不了一个时辰便能到处了。这一碗醉不了。”
    “嘿嘿,既然钟哥都这么说了,”余周海喉头上下滚动,伸手接过了碗。他也是馋酒的人,只是介于钟岐云在,他不好意思多喝罢了,“那就喝一碗。”
    两人碰了碰碗,随后将酒大口喝尽。
    东南海夜色平静,气候温和,一切如常,只是钟岐云却不知此时的杭州已经乱做一团。哪里还有什么过小年的味道。
    前日,杭州府衙大牢传来罪犯逃狱的消息,久居别院养病刑部尚书谢问渊闻声,立即前往杭州府衙大牢查探,而后便与杭州府刺史却江才即刻命人将杭州八处城门牢牢把守,就连来往官道、水路等等地界都有官兵守着。
    第二日夜中,谢问渊又率了百来官兵骑马疾驰在雪地中,半个时辰后出现在杭州钱塘江口拦了一艘夜间入港的大船。
    若是普通商贩倒还好,但盘问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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