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地星贫民窟。
    或许是来到世上睁开眼看到就是黑暗,便注定了我前半生一直在黑暗中沉浮挣扎,不得光明,不得解脱。父母因为霍乱地上,破坏和平而被判为是地星的罪人死在牢里,我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在人世间受尽了冷眼,受尽了欺凌,从未吃过一顿饱饭,过上过一天好日子。
    我很羡慕旁的贫民窟孩子,他们哪怕过得再艰难至少也有父母的庇护,而我却一无所有,在人世间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光明肯停留在我身上。在我的记忆里,只有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
    我曾在一个雨夜挨家挨户的乞讨,最后一点吃的没讨到饿倒在冰冷大雨里。
    我曾跑到贫民窟之外偷了一个富人家的钱财,然后被乱棍打出,爬回了贫民窟,沿着一地的暗红血迹。
    我曾救过一个欺负我的孩子的性命,那孩子家人却误以为是我欺负了那孩子,被那一家人合起伙来揍了一顿,知道这是误会后轻飘飘一句“反正她父母是咱们地星的罪人,她这也是替她父母赎罪”。
    在这里,我过了十六年,十六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每一日每一夜都充斥着无穷尽的恨。
    后来,我逃离了那个地方,我在一个贵族府邸里做最下层的浣衣女,那贵族有很多情人,而且男女不忌,她们总是买一件衣裳穿一次就扔,扔完再买,因此我需要洗的衣服很多很多,在狂欢节后,为了洗来府里的贵客的衣服,我从白天洗到黑夜,洗了整整三天,洗的手都破了皮很是可怖,可是我一点都不敢怠慢,因为我洗的衣裳越多得的工钱越多,得的工钱越多日子就过得越好。大概是管事姐姐觉得我很勤快,就调我去洗贵族老爷们的精致衣裳,用的温水,地方也暖和,我当时很感激她,虽然她也带头欺负过我。
    可是,我洗衣服的时候出了问题,在我晾上衣服的第二服凭空消失了,掌事姐姐很生气,给我换上了我从未穿过的漂亮衣服带我给老爷请罪。可笑我洗了那么多衣服一直衣衫褴褛,而第一次穿上漂亮衣服是为了治我的罪,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地星有规定,奴隶不得在未经贵族允许的情况下抬头看贵族,否则就剜去双眼。我低着头,卑微如尘土一般跪在地上,我只知道我跪着的认是我毁了的那件衣服的主人,而老爷则对衣服的主人说“大人,这贱奴既然毁了您的衣裳,按地星法令,应当剥了她的皮”,听到这话,我不为所动,冷漠的仿佛那个要被剥皮的人不是我一般,我就这么静静的等着裁判。
    然而,我等来的不是裁判,而是我跪着的贵族轻轻的一句“难道你不怕死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并把这个声音烙在心头铭记一辈子。
    他应当是喝酒了,分明是清澈柔和的声线,净生出几分慵懒的磁性,仅凭声音我就能判定他的皮相定然比府里经常接济她的大少爷还要美上一万倍,因为地星贵族向来是以实力体现容貌,只要不是寿命将尽和其他特殊情况,一般都是异能等级越高,长得越美。
    只是可惜了,再美又如何,贵族那个不都是荒淫奢靡,心灵丑恶之至。
    “怕死就不死了吗”我尽量掩饰我对他的厌恶,可是后来想想,以他的能力,焉能看不出来,可他偏就顺着我说了一句“既然你怕死那就不死罢。”
    就这样,我安然无恙的出来了,我还没走远,听到老爷问那位大人为什么不杀我,他竟说“一件衣服毁了就毁了,怎能赔上一条人命。”
    呵听到这话我当时第一个想的却是“我命贱,连一件衣服就抵不上”。
    我想,我简直疯了,我竟然想死。
    可说起来,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我恨他,把我的命看的比一件衣裳还轻贱,我即便是疯了,也是这世道给逼的,。
    掌事姐姐见我回来了,很是慌张心虚的样子,可能是我看错了,眨眨眼再看时掌事姐姐还是那个目下无尘的掌事姐姐,只可惜,这个念头才两天就碎了,我不知被谁推到了老爷一个情人最爱的月季花丛,脸被花刺给划破了,打了二十板子被赶回了那个洗下人衣服的小屋,那个冰冷的夜,我摸着我的脸,感觉我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次日天还没亮,我在伤没好的情况下被人拖出来,我的衣衫褴褛的衣服打在我脸上,掌事姐姐尖尖的指甲抠破我脸上的伤口,嘲讽道“也真是命大,弄没了贵人衣服都没死,这回你脸蛋毁了,看你还怎么勾引大少爷,现在,带着你这些破烂滚出去”
    脸上的刺痛一阵一阵,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掌事姐姐,她看到我反抗很惊讶,很恼怒,让其他浣衣姑娘按住我,拔下自己头上的钗子在我脸上狠狠划了两下,大骂道“你一个丑八怪敢反抗我”
    一声丑八怪瞬间激起了我埋在心底所有的恨。
    我想起了贫民窟的孩子王嫌我不干净一边殴打我一边骂我丑八怪,想起了贫民窟所有不美好的一切。
    恨意,滔天
    我身上开始冒出绿气,靠近我的人来不及惨叫一声就全都化成了脓水,恶臭瞬间弥漫,而我身上的皮肤,也开始腐烂,我慌着爬到井边,井水却倒映着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不这不是我”我大声尖叫,浑身的毒气蔓延的愈发浓烈。
    恍惚中我知道,我竟然有异能,而现在,我的异能觉醒,那就是“毒”。
    很快又守卫来抓我,我慌忙逃走,用尽我在贫民窟学的所有解数摆脱掉他们,我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一方石台,一个天柱,头顶上是无边无尽的黑暗,孤寂,荒凉,空荡荡的能把人逼疯。
    “欲得光明,先尊黑夜。”
    一声缥缈似远在天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狼狈万分的趴在地上,卑微极了,从骨子里透出的恨意让我听到光明就下意识颤抖。
    “住嘴我不需要光明”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缥缈的声音被第一句话顿了一下,以一种嘲讽的冰冷的语气说“你身上有他的味道,怎么,他对你们这些弱者不是一向很仁慈吗他没救你逃离苦海”
    “什么他,哪有什么救我出苦海的光明光明不会眷顾我的。”我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吐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他,黑袍使,你们地星的英雄啊。” 那道声线依然很缥缈,只是,刻意一般将“英雄”二字咬的万分重,其中蕴含了让我很熟悉的怨恨的味道。
    仿佛抓到了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再顾忌,而是选择怼回去“哈哈哈怎么,您这是恨他将你推入这无边苦海,还是恨他没把你拉出这无边苦海”
    不知为何,知道也有人同我一样痛苦,一般处于黑暗中煎熬,我竟是疯了一般的万分痛快,哪怕光柱瞬间散发出的威压将我镇压的难受,可是,我依然面不改色的擦去我嘴边的血迹,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疯狂,我一边咳嗽一边笑,似乎要把心肺都给笑出来。
    光柱的威压不知为何渐渐收敛了。
    “你不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么”
    光柱里声音带着些蛊惑的意味说“你想不想知道是谁让你失去了父母你想不想知道你父母在地上做了什么事才会判为罪人你想不想到地上去报仇”
    我承认我是被蛊惑了,但这是事实不是么,如果我有父母,哪还有前半生的坎坷,如果我有父母,哪怕不是一生顺遂,最起码,最起码在我受欺负时,会有人替我说一句话,哪怕那句话再微弱。
    我到底来到了地上。
    地上的日子也不好过,可相比地下,还是好过的,至少,如果我讨饭的话,十有八九能讨到饭而不是饿肚子,但来地上的地星人越来越多了,讨到饭还必须吃得快,不然被地星人抢了也是活该,幸好,这种事我做惯了,往往是我抢旁人而不是被旁人抢。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两年,我也算见识到了地上人们的生活,说心里一点感觉没有那是骗人的,事实上,我真的很嫉妒,凭什么地上人们可以随意的享受阳光,地上的平民可以过着和地星贵族一样的生活可再嫉妒又能如何,投胎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这两年,我在生活的同时一直寻找我父母的消息,查着查着,我就查到了特调处,可那里是我们地星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我真的不能妄动,可若不做点什么,着实又是一番意难平。毕竟这是我活着唯一的想望,如果连这个都不行了,那莫不如去死,最起码也是一个解脱。
    可这个想法在遇到他之后就断了。
    那是一个夜晚,我依然窝在墙角,依然是浓黑的夜笼罩着我,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有光亮照进墙角,忽明忽暗,更是有一道光照亮了我的手,而我伸出手,怔怔的看着手掌心上的柔和温暖的光线,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没按捺住,爬出了墙角,一入眼就是他。
    他似乎极难受,闭着眼,坐在白色木纹长椅上,一手支起脸颊,一阙蓬松的深褐色灯光流泻在他身上,显得他极为文弱。
    也就都市里一个普通人罢了。
    我顿时意兴阑珊。
    过了一会儿,他并不是很难受了,睁开眼,一双明净清澈的眸子此刻盛满了茫然,等他缓过神来,做出来的事情却着实让我目瞪口呆,半晌回不来神。
    他他竟然徒手把镜头摘了下来向天空扔去,那高度,凭我作为地星人那极好的目力,这摄像头到了高空一千米竟然还没下坠,反而有向太空飞去的趋势
    夭寿了啊我竟觉得他只是个普通人
    因为太过震惊,我爆了粗口,还是前些天刚和海星人学的脏话。
    我缓过神来,知道对方可能和自己是同族,深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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