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必麻烦。”
    他这毒的内情,当然不能叫外人、尤其是这个过于耿直的大嘴巴葛大夫知道。
    不过这话说的也对,加上葛大夫原本擅长的也不是解毒,自个知道便是诊了脉也是没什么用处的,闻言便也没有强求,只是站起身,又与苏磬音嘱咐了几句,便背起药箱,告辞着出了门。
    将葛太医送出去之后,苏磬音这才有功夫转身看向还停在门口齐茂行,疑惑道“这几日在忙什么我瞧你像是累的不轻。”
    其实她心里,是怀疑明面夫君的毒性发出来了,才显得这么憔悴,只是这话不好说出口,就只能拿累了的理由先问着试试。
    耳听着苏磬音的关心,齐茂行神色僵硬,手心也不知不觉的又一次抵在了胸口的位置。
    他非但未曾轻松,心口反而越发觉着沉重起来,从前对着她时,胸膛里的存在还只是动辄雀跃冲撞,不得安生,但眼下,却像是被塞进了一个五味瓶,又酸又苦、又涩又甜
    夹杂在一处,说不出的滋味,却叫他复杂难受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男女之情,原来竟是这般滋味不成
    当真是叫人不好受
    没错,就在三日前,苏磬音将他从前说过的,嘱咐他二人“既无夫妻之实、又无男女之情,千万不要纠缠于儿女情长的”话,重新再对着他说还回来之后。
    想要反驳却不能的他,才仿佛当头棒喝一样,恍然大悟。
    如果压根不是什么男女之情、儿女情长的话,他只干脆答应就罢了,为何当时,竟会生生的一句解释的言语都说不出口
    甚至于,只觉着心虚
    若是如此,他对于苏磬音,不是照顾弥补,不是了解欣赏,甚至也不单单是像他之前以为的一般,因为觉着夫人实在是与旁人不同,这才想努力帮她,叫她欢喜高兴,而是与之前表妹说过的,他当时还压根不懂的,所谓放在心上、当真喜欢
    这只怕就是男女之情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齐茂行一瞬间却只觉冷汗渗渗,一身衣裳都被湿了个通透。
    自打出生懂事以来,他便都是一腔志气、坦坦荡荡。
    十六岁,正是一腔少年意气的时候,不论他的这些意气坚持,在生父继母,或者其余旁人眼里会怎么看怎么说,甚至细论起来,都于世俗礼法所不容,但他全都可以毫不在乎。
    只他自个心里,知道自个所做的每一件事,一言一行,都是无愧天地、无愧本心,这便足够。
    事实上,他也的确就是这样做下来的,不论父亲的藤条责骂、祖母的苦口婆心,甚至六皇子皇权之下的威逼责罚,他都真正践行了自个抱节竹一般的志向节气,宁折不弯,只有他自个真心拜服的,没有婉转圆全的。
    但偏偏,三日前,唯独在意识到这所谓的男女之情后
    他猛然发现,自个不像以往般堂堂正正、光明坦率了,他开始后悔心虚,患得患失,甚至都隐隐的,都因着这事怀疑起了自个的判断行事。
    这种十六年里,从未有过的影响与感觉,对他来说太过要命。
    回过神后的齐茂行,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不是正面对敌,而是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他匆匆从屋内逃出,一言不发的在竹林里思量了许久,决定了他不能如此,他打成婚当日,便与苏磬音说了和离,都已做出了这样的事,哪里还有颜面再提什么男女之情更莫提,君子一诺重千金,苏磬音更是在侯府里便提过,就算他不合理,对方也不愿再与他顶着这个夫妻名号,往后要另有自个的打算。
    书里都说了,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因着这个缘故,他连着三日,对苏磬音都如避虎狼,莫说说话相处,就连面都不见一眼。
    只要与苏磬音离得远些,他便一定可以寻找脱身之法
    但是躲避却并没有用,不见苏磬音,他的心口的确是不会再在他的胸膛里随便跳动冲撞,但是也同时像是丢到了哪一处一般,空空荡荡。
    连着两天,他在夜里辗转反侧,是在边关时,抵着马腹都能立即睡熟的人,这两日却是觉都不太能睡得着,白日里还要改头换面,在外奔波,脸色能好起来才怪
    苏磬音自然不知道齐茂行这诸多心思,她问出口后,见齐茂行面色沉重,却是久久不曾回答,疑惑了一会儿,却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她重新坐下来,径直开口“寻我是有什么事”
    齐茂行缓缓吸一口气,仍旧低垂着眼眸,低声道“我之前与你提过的,合适开学堂的庄子,托的中人回了口信,说是李家也有意,可以先过去瞧瞧,再谈价钱。”
    听见是这事,苏磬音的眼神果然微微一亮。
    齐茂行直到今日,听到了奉书的禀报,为着这桩正事,他不再强忍,过来寻了苏磬音。
    抬头再一次看见明天夫人明媚的笑靥,察觉到胸口又一次开始雀跃起来的动静。
    齐茂行忍不住的咬紧了牙关,一时只剩满心忿恨。
    什么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呸,果真书生误人,
    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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