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木头搭房子, 地基也得打。白九围观过他们家宅子建造的过程,感觉还是蛮简单的。
    这群半兽人是没有修为,但力气是真的大, 又非常听话, 指东不往西, 搬一根木头就不搬两根。
    岑紫枫出来了, 白九不让他做其他的事,就负责砍树, 省了大半的时间。
    挖土的是有两只比钢铁还坚硬的大爪子的人,一共三个,刨地很快。
    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 两个木屋建成。
    “好了,明天早上去接剩下的人过来,现在大家过来吃饭, 吃饱了明天继续。”
    白九的话让十几个呆呆的看着木屋的半兽人回过神来, 他们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居然真的是房子。
    “真好看。”石图笑道,粗糙的手小心的摸了下木门。
    “是好看。”
    瞅着他们还在兴奋之中, 傻兮兮的伸手摸门,还怕摸坏了,力气用的很小。白九随他们去了, 反正饿了会自己过来吃。
    “蠢。”岑紫枫撇撇嘴,这群半兽人跟没脑子似的。
    白九看他,岑紫枫没再说话, 接着啃果子。
    肚子不饿,白九也没刚从魔窟出来那会那么馋肉,对烤肉失去了兴趣,手里拿着一种很像蒲苇草的野草在编织,想编个草席出来。
    她的专业是研究历史的,对一些手工业很感兴趣,什么剪纸、造纸术、竹篮、烧瓷以前也学过一阵子,草鞋也会编,只是不会刺绣,主要是绣不出神韵,就没继续花时间绣了。
    以前的白九,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总想把每一天排的满满当当。
    到底是许久没编了,摸索了好一会才有点头绪,编了一小部分出来后,剩下的便不需要白九操心了,万能的灵力加念力操控。说起来的话,那就是它们已经是成熟的草了,要学会自己编草席。
    后面的速度翻十几倍,等做完工的人吃得差不多了,一张草席也做完了,摸摸还蛮舒服的。
    “女王,这是席子呀”阿雅凑了过来,她先前就看见人拿着一堆草在鼓捣,还以为是铺地上的,顺手拿几根玩着,哪知道吃完饭就变成草席了。
    白九嗯了一声,“我只是试试看,瞅着还不错,回头多做几张当成奖励,再教你们怎么做。咱们这腿脚不方便的都能来学,慢慢来总能学会的。”
    “嗯”阿雅想到他们洞穴里的两张破草席,虽说是部落里最好的了,但总觉得很亏待他们女王。
    女王来这里的时间不长,可带来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
    草席的出现无疑让一群人更有动力做事,恨不得连夜就把白九吩咐下来的事情全部做完。
    周边布置小法阵,防止一些小规模的魔兽群大半夜来吃夜宵。
    白九睡不着,在自己的小帐篷里做草席。第一张草席好好收了起来,等她二师兄过来,再让他夸夸。
    手里边有事情做,时间过得很快,到早上,白九的小帐篷里多了二十三张草席,大概一张能睡两个人,打算奖励给第一天来做工的一群人。
    伸个懒腰,白九的哈欠还没打出去,心口蓦地一疼,捂住之后,她听到了岑斐的声音,虚无缥缈,问她在哪。
    “我在魔族。”白九刚说完,那种无法言说的感觉瞬间消失,好像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听到了吗是听到了吧
    白九的心跳的很快,好半晌后才恢复平静。
    幽兰城外的一棵干枯的歪脖子树下,坐着的人睁开了眼睛,面前如莲花绽放的灯,光亮消失,只剩下一堆碎片。
    “怎么样有你媳妇的消息么”歪脖子树上靠着的蓝衣人神情慵懒道。
    “在魔族。”
    蓝衣人挑了下眉,“反正等了两年,也不差这一会,你还是等边界那些人斗完了再去呗,你媳妇不会怪你的。”
    岑斐没说话站起来踏上飞剑,方向是去往魔族边界。
    “啧。”
    蓝衣人摇摇头,跟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朋友,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混战中。
    魔族所在的地方是另外一个空间,那里相当于一个大陆,有三十多个大城,几千个部落,魔兽比妖兽凶猛的多,尤其是外围这一圈的,看看每年守边界的是什么境界的人修就知道有多难对付。更何况白九只来得及说了魔族,也没说在魔族哪里,进去之后还得接着找。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就算这根针偶尔会给点反应,那也很难找。
    讲道理,他真的不明白岑斐为何要为了个女人东奔西走,什么也不顾,花了一千万的上品灵石,只为了联系一个可能早死了或者只是跟他表面感情好的女人。
    在他受过的教育里,女人永远是男人的附属品,哪怕修为高也是一样的,她们只有一个任务生出资质最好的儿子。要是这个不听话那就再换一个,没了再找一个,只要实力够,有什么难的
    这话他不敢说,怕说了会被打。现在的好友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能让他搓扁揉圆的好友了,修为比他高了太多,要给他揍上一拳,他帅气的脸蛋不就没了
    因着联系上了她家二师兄,白九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每天哼着小曲,也不再时不时的看着星空沉默叹气。
    房子建的比白九想象中还要快,圈出来的一大块地方建起了一群木屋,他们已经开始建围墙开垦田地了,一共分成三波,一队建围墙,一队种蔬菜水稻和小麦,还有一队在家里做吃的、编草席、竹篮、磨刀这些。
    短短的五天时间,恶兽部大变了样。
    “笃笃笃”
    白九打开门,看见着急忙慌的木木,疑惑道“怎么了”
    “呜呜女王,石图叔叔要被魔神带走了,怎么办”木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明明、嗝明明还没到时间的,为什么会这样”
    “别哭了。”白九语气平静道“哭没有用,你带我去看看,顺便跟我说一下什么叫做要被魔神带走。”
    木木吸了下鼻子,把眼泪一抹,边走边说“就是石图叔叔突然间变得很暴躁,大人们说这是受了魔神的蛊惑,没过多久就会跟魔神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作为一个从魔窟里出来的人,白九能很负责任的告诉他们,魔神早就连渣都不剩了,更别说是带走别人,哪怕有一丝魂魄存在也出不来。
    这明显是骗小孩的话,白九当然不会相信,还是去问问阿雅比较好。
    快到河边,白九远远的听到了嘈杂声。
    五个人拉着绳子,绳子的另外一边套着一个人马。人马的体型暴增了至少三倍,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周围的人,背上长了一对翅膀,鲜血淋漓,看样子不是被人打的,而是翅膀突破皮肉产生的伤口,头发凌乱,两颗犬牙锋利,嘶吼着要挣开绳子的束缚。
    阿雅在一边哭着哀求道“图哥,你清醒一点,咱们不是说好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总会有办法出去的,你别把我一个人扔这,求你了求你了”
    白九眼尖的看见阿雅脖子上出现了深红色的魔纹,原本有魔纹的地方颜色加深了许多,她的鹿角变大了一些。
    这时,一个妇人上前把她拉住,不忍道“祭司,你别这样,不要哭。”
    阿雅别开脸深吸了一口气,情绪稍微平缓了些。
    魔纹如果代表的是力量的话,颜色越深,对半兽人而言就越容易狂化要是跟白九想的一样,那么获得这种力量是以生命为代价,等消停了人也就没了。
    众人的心情很沉闷,这是他们半兽人的宿命。若是以往他们哭了也就哭了,少活两年也没什么。可现在有了盼头,眼睁睁的看着昔日的同伴去死,还不能哭,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白九能感觉到石图的生命力在不断流失,从根源便枯竭了,补进去也没用,除非换个根源
    那日在幽兰城,她家二师兄说的便是这个意思吧换个王,换魔纹,会活得更久一些。
    “阿雅,你们的魔纹要怎么换”
    白九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么多责任,但她知道不能眼看着一个昨天还跟她傻乐呵,说要去找清月兰跟心爱的姑娘求婚的人,今天就要发狂到死。
    阿雅眼眸亮了些,继而又熄灭了光芒,声音低落“没用的,女王,你不是不能给我们印记。”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的,她不是魔。
    白九抿着唇没说话,真的一点办法也没了
    沉寂之时,一个声音说“若是你们不嫌弃,我可以。”
    说话的是阿黎,手里拽着一根绳子。他想,可能是疯了才会说这样的话。这极有可能会暴露身份,而现在尚未恢复的他完全没有反抗那些人的能力。
    白九蹙着眉,见众人没说话,她应下了“好。”
    “女王”阿雅摇摇头,低声道“我们只忠于你。”
    “那就听我的,我希望你们好好的活着。”白九看向阿黎,“麻烦了。”
    阿黎沉默的点头,以血为契,新的魔纹覆盖了旧的,之前的魔纹消失,新的魔纹是淡金色。
    魔纹的事解决了,开始石图闹了很久,消耗过大,如今身体恢复正常后便晕了过去,其他人手忙脚乱的把他扶进屋子里躺着。
    “阿雅,你过来,我有事问你。”白九一直以为没什么,现在看来他们瞒着她很多事,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嗯。”
    清凉的河水从脚边流过,俩人坐在一块大岩石上,谁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阿雅扯了下唇角,似是想笑,又实在是笑不出来,神情很疲惫。“我是新的祭司,大家都说我的运气很好,只当了三年的祭司新王就要来了,到时候就轻松了。先王说,新王会带我们出去,会让我们自由自在的活着,就像他在时那般。我们一直都是相信的,要是不信,也没有坚持活下去的理由。三百多年前,我们是有一千多人的,慢慢的,没人想要孩子,他们不希望孩子跟他们一样是个连传承都没有的半兽人。恶兽部,这是外面人给我们的称呼,习惯了之后也就叫这个名字了。没人在乎我们喜不喜欢,他们只是要一个能统一称呼我们的名字而已。”
    “先王也不是纯正的魔族,魔纹刻画之后还需要更换,可是他死后,也没人给我们换魔纹。不能大哭,也不能过于恐惧,这些都会加快我们狂化,狂化完了,也就离死不远了。作为祭司,我必须天天笑,不能在大家面前害怕,不能在大家面前太悲伤,要笑。”
    阿雅看着天空,又说“我笑累了,很累很累。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幸好啊,离约定的日子到了,我也就是试试,试着去召唤新王。看见你那会,我们心里都知道你不是先王说的人,可我们真的没办法了,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所以,你必须是我们的王。你说要去墓地里拿传承,我真的好怕你回不来,一直在外面守着。我还想着,如果你真进不去,就会甘心留下来当我们的女王了,可你好久都没出来,我真的怕,也很后悔把钥匙给了你,明明知道不是的”
    白九理解的点头,“我进去了,很有缘分,你们的先王是我男人的爹,也就是说你们喊我女王也没毛病。”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阿雅听到这话,又把眼泪给憋了回去,模样有点呆“啥”
    “其实吧,我叫白九,岑是我夫君的姓,我之前让人用真名坑了一把,就取了个假名。在墓里,我看见了爹娘聊了挺久哦,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先王和他的王后,我确实拿不到传承也出不去,要等我夫君过来才行,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阿雅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就说气味咋那么像,原来是伴侣怪不得。
    “这段时间还是我管你们,有些事你得跟我说清楚。就像今天,我根本没准备,也不知道怎么做,很无措。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你们有事可以跟我说,我会尽力解决,解决不了再谈其他。”白九把喊她过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嗯。”阿雅把事情说出来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女王想怎么做石图身上的魔纹我怕他清醒后觉得是女王放弃了他,这对他来说,还不如死。”
    白九想了下,“这件事我会再跟阿黎商量的。有件事你们要明白,我和夫君是不会长久待在这里的,在外面我们有个家,还有朋友亲人,也约好了要去游历四方。当然,在走之前,我们会想办法把你们安顿好。”
    心里早有准备,但亲耳听到白九这么说了,阿雅还是很难受,“留在魔族不好么”
    “这不是好不好的事,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我俩都不喜欢留在一个地方,更不喜欢当管人的。以后有时间还是会回来,看看你们过的怎么样。呐,他还没来,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你先别告诉其他人。这些年,你辛苦了。”白九拍了下阿雅的肩膀。
    明明是那么瘦弱的人,却肩负着几百人的命,的确难熬。
    阿雅笑了笑,“以前我也怨恨过,总觉得先王是留下了一个坑,说的都是假的。但我不能跟别人这么说,石图比我大一岁,他是马人,长得比我快,我是不喜欢喊他哥哥的,小时候是准备让他当我伴侣来着。之后我被选为祭司,有些话跟别人说不了,憋着又难受,他发现后告诉我,可以跟他说,因为他是哥哥。女王可能不知道,越强大的半兽人就越容易失控,一直以来是他跟我一块坚守着,没想到日子刚过好点,就出了这样的事去年我就感觉到他有点不对了,之后他再问我,我都没说那些丧气话。你别看他傻乎乎的成天笑眯眯什么也不懂,其实他都知道的因为放心不下,所以强撑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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