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亲密的时刻他们都已经历过,主动的、被迫的,总归他当初没有完全拒绝。如今再想将自己撇得清清白白,似乎过于矫情和虚伪了。
贺南灼牵起阮仪的手,抚了抚她修长葱白的长指,轻哂一声。
按下电梯的开门键,携着阮仪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阖上,林甜甜挪动脚步,慢慢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贺南灼那样冷淡的男人,竟然也会对一个女人如此温柔。
林甜甜一直以为,这两人的结合,或许是因为什么不可说的原因,再不济也是因为单纯的男女之欢。
谁曾想,即便在四下无人的地方,贺南灼却仍旧愿意主动牵起阮仪的手。这也就说明,在贺南灼心中,阮仪必定存在着一定地位。
变了,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绝对不会在插画事业上受挫,以前的贺南灼不会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警告她,以前的贺南灼也不会将任何一个女人放在心上。
林甜甜不清楚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可她有预感,这几年的安宁似乎又将被再一次打破。
第一次是顾仪,第二次是江仪,这一次会是谁
阮仪吗
出了公司,两人原想直接奔赴电影院看电影,可谁料他们刚坐上车,贺南灼的朋友便打电话过来,邀请他们酒吧一叙。
“去吗”贺南灼偏头询问阮仪的意见。
阮仪点点头。刚好,最近这段时间,其实也没什么她想看的电影。贺南灼得到她的答案,淡淡冲那头回应了几句,而后挂断了电话。
启动车子时,却发现阮仪一直盯着他看。
贺南灼蹙了蹙眉头“怎么了”
“哦,没什么。”
阮仪捏着下巴,自顾自说道“就是没想到你也能有朋友,难道你朋友就从来不会觉得你很死板无聊”
“”
这不加掩饰的嫌弃语气,实在让贺南灼有些不舒服。在阮仪心里,他到底有多死板、多无聊
贺南灼哂道“你的朋友都不嫌你娇纵脾气大,我的朋友为什么就非得嫌弃我无聊”
“她们当然不会嫌弃我脾气臭。”
阮仪直视着贺南灼的眼睛,若无其事道“因为我没有朋友啊。”
贺南灼愣了一瞬。
阮仪见他愣住的样子,慢慢将目光转向了窗外,憋住了唇角的一抹笑意。
朋友她之前倒是有过几个。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对方恐怕早就把她忘光了,有也几近于无。而且她迟早要离开这里,再联系她们,势必会给对方造成困扰。
倒不如一开始,她就当自己孑然一身。
但对贺南灼,理由肯定不能这么讲。
阮仪撑着侧脸,佯作苦恼地说道“没办法,谁让我长得太漂亮了,从小到大,无论走在哪儿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你说,她们会愿意跟我一起玩吗”
贺南灼的心口处抽疼了一下。
没有朋友。
这四个字在脑海中回旋不散。
他怔怔看向阮仪。
路旁昏黄的灯光如梭如瀑,照在她干净白皙的小脸上,往日张扬逼人的女人,此刻竟多出了些许楚楚可怜的味道。窗外晚风拂过,吹起的青丝之下,两行眼泪缓缓从脸颊上淌下。
她哭了
贺南灼薄唇翕动,手掌稍稍抬起,时而贴近阮仪的脑袋,时而又僵硬地放下。
他之前没有安慰过女人,也不懂得如何安慰女人他和阮仪之间的关系,更没有到可以将她搂到怀里轻声诱哄的地步。
有心无力。
可不做点什么,贺南灼又着实有些坐立难安。
也许是因为他很少见女人哭,偶然见一次,内心多少受到了些冲击。也许是因为他已习惯了在阮仪哭时哄她,只不过那时是在浓情时,哄她的方式如今并不适用。
贺南灼顿了顿,取出手机,给表弟安嘉发了条信息
晚上带安晴过来。
朋友可以慢慢交。
比起胡乱交往些酒肉朋友,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朋友更重要。安晴心思单纯,性子又坚韧,不可能去嫉妒她,也正好适合她。
做完这一切,压在心口的重石总算放下。贺南灼抱拳清了清嗓子,提醒阮仪系好安全带,而后发动车子直驱酒吧。
“”
贺南灼刚才那一番动静,阮仪自然也有注意到。她的心里此刻宛若万马奔腾。
贺南灼这么好骗,真的可以单身那么多年难道之前就没有其他女人将他套路成功过还是说自己的魅力世上已经无人可敌了。
不可能吧
越是顺利,越是心中不安。
阮仪甚至开始觉得
贺南灼也在套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