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源公寓不到一公里的酒馆内。

    桌上的小炉子里温着酒,氤氲的热气裹挟着淡淡的酒香,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尽管是在店内,夏目漱石也没有摘下他的棕色小礼帽。

    看着对面已经开始迈入中老年人行列的好友,源忍不住感叹时间的强大。

    “听说你现在都开始退居幕后,让学生替你出面了”

    说起来,福泽谕吉还是自己介绍给夏目认识的。

    当时想要结束杀手生涯的后辈找到比较有经验的自己询问,可惜他完全不是做人生导师的这块料,原本还想着自己是前辈,要好好替后辈解答疑惑,结果聊了没几句源就放弃了。

    他自己就是一个浑浑噩噩的人,“知心姐姐”什么的,还是交给夏目来做吧。

    夏目漱石小啜了一口清酒。

    “差不多也该把守护这座城市的责任交给下一代了。”

    来了来了,城性恋的责任论发言。

    对于好友深爱着一座城市的这种旷世奇恋,源并不是很能理解。

    一颗花生米稳稳的砸到源的额头上,掉落在桌上弹了几下后稳稳的落进桌边的垃圾桶。

    “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家伙不配质疑别人的情感。”

    “不是,你这”

    还真把横滨当爱人了

    “新委托,明天去这个地方保护一个诊所里面的医生。”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夏目漱石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源的面前。

    拿起信封,源直接撕开,里面是一个地址加两张照片。

    一张照片上是一家外部看起来有些破旧的诊所,明显是黑市的诊所,另一张照片上是一个男人的证件照。

    “森林太郎,军医如果我没记错,福泽之前就是去做的他的保镖吧。”

    曾经的军医,如今混迹在地下世界开诊所,不愧是夏目认识的人。

    “但是,他能给的起佣金吗”

    要知道请他做保镖可是很贵的,一个黑医生,拿得出这么多钱吗。

    又一颗花生米精准的砸在源的脸上。

    “他是三刻构想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夏目漱石正色道,“福泽要准备开办事务所了,不能时刻待在那里。”

    解释完前面几个问题,夏目漱石拿起身边的手杖,狠狠的敲在源的头上。

    “给我赶紧从钱眼里面爬出来啊”

    大义面前还不忘提佣金,再不清醒一点他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在服务员过来劝架前,夏目漱石收起手杖,瞬间恢复成了温文尔雅的中年绅士,语气柔和的对其他客人表示刚才只是在教训家里不听话的小辈。

    经常因为憨憨发言被打的源也习以为常的无视了周围谴责的视线,专心的品尝着面前的清酒。

    这次又要做白工了,相比之下,还是种田光头的委托比较赚钱。

    还好夏目不会读心,不然听到他这样的吐槽,估计又会抽出手杖打人了吧。

    杀伤力仅次于周一的周二,源换上简洁朴素的粗布浴衣,关好门窗,向着黑医生所在的贫民窟走去。

    以前他倒不怎么在意这些,但现在家里养了个完全不能自保的小鬼,以后的委托都得做好保密措施了啊。

    反正夏目说的今天到诊所就行,源也不急不缓的漫步在街上,等他走到地方,都已经快到中午了。

    一踏进这处横滨最大的贫民窟,源周身的气息就发生了变化,人畜无害的青年突然换上了另一张面具,虽说仍面带笑意,但在那笑容深处,是仅仅看一眼都会被刺伤的杀意。

    没办法,在这种地方,要是不表现得凶一点的话,可是会被其他人欺负的呢。

    “森氏诊所,是这里吗”

    走到一间和照片上几乎一模一样的诊所前,源驻足研究了起来。

    唯一和照片上不一样的就是,大门似乎,源想着出手搭上摇摇欲坠的诊所门,刚用力想要打开它。

    “嘎吱”

    木门发出痛苦的呻吟,在原地摇晃了两下后终于不堪岁月和暴力的虐待,倒了下来。

    坚持了这么久,辛苦你了。

    源看了看手里提着的可怜木门,明明照片上的门看起来没这么脆弱啊。

    这下敲门的礼仪也可以省下了。

    把门搭在墙边,源踏进这间明显照明不足的小诊所。

    木屐踩上某些不知名的湿滑液体,源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好歹也是诊所,这种脏乱的环境下,真的不怕滋生细菌吗。

    “请问,森医生在吗”

    单手做喇叭状,源试探的问了一声。

    “噼啪。”

    “咳咳咳”

    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然后就是急剧的咳嗽声。

    皮鞋在地板上行走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着破烂白大褂的男人低头捂着嘴走了出来。

    “什么病”

    对方并没有直接和源对视,而是咳嗽着走到问诊台前坐下,胡乱的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这时,一个脏兮兮的听诊器出现在他的面前,看起来像是刚从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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