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婉反正白天变猫,晚上成人,也闲得慌,就又做了紫米芒果小甜丸、淡黄奶昔花样餐包等点心。赤炎这少年生得方脸大额的,超能吃,做小甜丸是每人一碗,每碗九颗,师祖李讫可以多给两颗。结果裴婉才刚盛出来,赤炎已经连碗咔咔吞进了嘴里。
吞完了又巴巴地馋裴婉灶上的锅,被李讫阴恻地瞪了一眼。
大概也觉吃相太不给主人长脸,他便默默起身端了锅去到长廊,然后长廊上便响起了铁锅在喉管里嘶嘶熔化的声音。
裴婉发现这主奴二人竟然都爱吃甜食,便一连气做了好几天。今日的椰丝牛奶小方,就是专门给李讫准备的小灶。
被小灶对待令人愉悦,李讫难得主动问起话题“不是娇蛮成性挥金如土钟鸣鼎食的掌上明珠么,如何学会的这些”
呵,男人。好好说话不会,几个成语里每一个都在损人。
裴婉胡乱诌了个理由“莫姥姥教的。”
“莫姥姥是谁”李讫复问,一黑一紫的眼瞳中有芒光。
“就是我家中最老最老的一个长辈。”貌似在他跟前,有家人的感觉凸显优越。
说起莫姥姥裴婉又想家了,便道“我爹找不到我,必定十分焦急上火,他每日天不亮晨起去朝会,你须多照应一下他。”
搞得跟宠妃在帝王跟前为丈人吹耳边风似的。
李讫心想,那个浑身铜臭味修了几千年也散不去的老儿,每年从仙都府库里贪下的灵石,就算用除魔君的兵甲车搬运,也须搬个十趟来回,问如何照应
李讫无情无义,十分不悦这种旁门左道的求情。
高阔的焰云殿内此刻正吵得鸡飞狗跳,主要原由是土系、木系、火系和金系的在斗嘴,处于八卦漩涡中心的水系一般站中立,明哲保身为了能有更好的舆论宣传。
事情是因璧毓谷引起的。
去年英华仙长胳膊肘拐得偏颇,原本云霄峰上修神庙的活须由各大派系竞标,也不晓得璧毓谷裴承忠背地里使了什么门道,英华仙长直接把工程顺给了他。
裴承忠修神庙须从外面买砖运土,这些天看神庙进展得差不多了,就让弟子把多余的一部分工程土料运出去。不料撞上了木系和火系的门徒,传到几个掌门、洞主耳朵里,那就是裴承忠假公济私,利用工程也在偷偷私挖圣土。
璧毓谷是金系属性的,平日没少上供香火宝物,金系长老自然死命维护。
于是木系土系和火系战略联合,与金系分成两大派争论得喋喋不留。一群修仙界道友吵起架的功夫堪比凡人界鸡圈里的老母鸡。
裴承忠极为冤枉,放狗屁遇上英华仙长那个老谋深算一毛不拔,盖神庙的每一寸砖每一抔土都是他自己掏腰包买的。
英华仙长就算定了他办事吹毛求疵强迫症,定不至于以次充好、偷工减料。
裴承忠自是不承认的,见土系葵花派郑闾扯个没完,便抖着袖摆应道“旁的不说,以我的炼宝水平,还不必像郑掌门兄这样,需要靠挖圣土走偏门捷径的份”
这句一下子戳到了郑闾的痛处。是了,在师祖北洲犒军之际,他为了炼宝委实私下叫弟子去挖过可巧竟被这半吊子飞升上来的老贼看见。
气得郑闾两道胡子抽抽,转而看向师祖李讫,兜手道“修神庙乃关乎仙都众门众派之大事也,裴谷主不以此为荣,反背地里蝇营狗苟,实乃对轩辕一派及师祖不敬,此事还望师祖明察”
李讫清颀身躯倚于宝座上,听得不甚厌倦。掂了枚椰丝小方,敛眉问“裴谷主此事属实”
裴承忠楞了一下,没想到师祖竟问自己答案。
他当然不认了,惴惴道“郑掌门信口胡言,早已非第一次也”
李讫看也不看他,这便转向郑闾“他说你信口胡诌。也罢,都挖,挖空了圣土,要死大家一块死了无妨。郑掌门若一意要查,准了便是。”
这种态度。
气死气死气炸我也,出了焰云殿,郑闾一路愤愤不平地迈下山来。
心里十分想不通,没道理最近师祖总是搪塞与偏颇,分明要求的是师祖明察,既请明察,如何能叫当事人自己回答。
他负着手,脸上的恼愠写得清清明明。正是晌午时分,朱雀大街上人潮人海,摊子商铺扬声招揽,好不热闹。
凌云阁的玉真与玉忍两探修,瞅着他逐渐落单,跟前无甚仙尊师长了,这便兜着袖子靠上前来,嘿嘿然笑道“郑掌门,晚辈这里有样东西,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