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

    这些年她即愧疚又无从面对,就也干脆跟着冷落起这个赔钱货

    花爹挣扎着扇了她一嘴巴,试图想跟人解释是因为家穷才不得不那么干。

    吴家村的族人暗地里嘀咕,这得是多狠的心肠,才能将亲生骨肉扔去喂狼

    哪怕是送人发卖了也说的过去,哪有这么干的

    “你俩要不嫌磕碜,咱就在这好好说道说道让全村的人给评评理你们当初为了让我给家里挣钱,逼死我二叔,现下又想用这招来威胁我这些年我给家里盖房子置地,挣的钱儿还少吗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肯放过我”

    “没有没有的事”

    “天呐都是俺造的孽让俺死了算了,俺不活了”

    花娘用力捶打胸脯,挣扎着想一头磕死在哪,花爹神色微动,借机指着花枝骂“你个孽障逼死亲娘,俺就去衙门告你”

    吴有礼面色一沉,忙使眼色让俩儿子将人抓紧喽,只要不出人命就不怕真能闹上公堂。

    吴谨彦则是脸黑的都能挤出墨了,家里供着一个学子,甭管输赢,为这事告去衙门都会给家门泼上一盆污水,丢脸事小,名誉为大。

    这都不是丢点颜面的事,而是真有可能会因此毁了小二。

    得亏这俩老东西不明事理,换个人非得改拿此事要挟不可

    花枝心里急的不行,他多少能明白点吴老大的顾虑,弄不好就真得花钱买消停了

    就在纷纷扰扰间,吴寡妇头覆面纱的走出来喝道“我都没去告你们三番五次要挟生事,你们还想去状告我儿媳不孝真当断亲是儿戏不成那么大岁数全活狗身上了”

    吴小二刚想跟着冒头,就被他哥又给瞪缩回去,小声叨咕道“气死我了”

    吴有礼见寡妇娘露面,神色一缓,厉喝道“当初收了聘礼断过亲,告到哪都是没理的事,识相点就赶紧滚回去”

    吴有达第一次主事,不敢乱发话,只得应和着“回头真得去找你们族长好生说道说道,哪有说好的事还变卦的还你想认就认,想不认就不认天底下哪有这么美的事”

    “忒这一村子怕不都是些不知羞臊的玩意儿吧”

    “净给他们老祖宗丢人现眼”

    老少爷们指着俩人喝骂不止,花爹神色一慌,死命挣开来,扑上去就想捶打花娘,嘴里边打边骂道“瞅你生出来的孽畜你还不赶紧去死”

    花娘不躲不避的任由捶打,面色灰败的偏头瞅了花枝一眼,哆嗦着哭道“是娘对不起你花儿,你就给这老东西二两银吧权当是买命,咱们再不来闹了”

    花爹复又被人架开,蹬腿踹骂道“让你胡说俺今儿就是不打死你,回去你也活不成”

    花娘心知肚明,讨不着钱,她死了花哥儿也得不着好,干脆眼一闭,全给秃噜出来“家里急等着拿钱下聘,借遍全村都没人肯借你爹一个铜板,再不来朝你讨,咱家就真得断了香火,你别怪他心狠,是真没法子、没法子啊”

    说是这么说,可花枝心里有数,哪就到没法子的地步了还不是舍不得那点家底,不肯卖房子卖地么

    花爹面红耳赤的咆哮着“你闭嘴不许说”

    吴家村的族人听得目瞪口呆,这都叫什么事啊

    能闹到全村借不到一文钱,那人缘得臭成啥样现在知道丢人了早寻思啥去了

    怪不得吴花氏不肯认回去呢,换了谁,谁敢认整个一虎狼窝啊

    众人一时间都有点回不过味来,又是扔山里喂狼、又是逼死亲兄弟的,现今为了二两银子竟然不惜打死老婆子来威胁断过亲的哥儿,大伙都不知该打哪骂起好

    还真是头回听说世上能有这样的爹娘

    花爹见丑事败露,双眼瞪的比牛都大,破罐子破摔的朝花枝威逼一句“你给不给”

    吴谨彦伸手揽过肩膀,知道他这会儿心里不好受,只轻拍了下权作安慰。

    到底是生恩一场,总不能真看着生母被活活逼死而不作为。

    花枝冷眼瞧着萎顿抽泣的花娘,面无血色的走进家门,招手让小二帮着逮了十只鸡、二十只鸭,拖着整整三个竹笼,扔门外说“要钱没有,把这些卖了也能值个四两银子,就当我跟你们再买一次命,往后老死不相往来,再无瓜葛”

    花娘呜咽一声掩面崩溃,肩胛骨抖若筛糠。

    架着她胳膊的吴谨农忍不住撒手后退,示意他哥也甭架着了,一起走回他爹身后说“也是个可怜见的,咋就嫁去那样一个人家”

    吴有礼扭头训斥一句“闭嘴,不懂少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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