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商量好,一文一天借来配种,等用完了再还回来卖。

    只是出借配种就能白得几文钱,牙人自然无有不可,痛快的收了一两二钱做担保,便将公猪交给他了。

    临出集市口时,又跟那缺德带冒烟的赶车老汉碰了个面对面,花枝恶狠狠的瞪了人一眼,也不理会他的言语讥讽,赶着公猪就回了村。

    接连五日天气晴好,地里的草锄过一遍后暂时无需打理,花枝总算能得空缓缓乏了。

    傍晚吴小二散学归家后领回来两位身着长衫的长者。

    家中难得来了两位稀客,自是要热情款待,更何况其中一位还是族学里的教书先生。

    范玉笙年过三十还只是一介童生,学业高不成低不就的,即使平庸也仍未打算放弃仕途。

    到底是个有些才学的人,家境不算富裕却也棉袍加身,面色看着尚显年轻,估摸着是个不操心家计的书生。

    这年头能读的起书的要么是清贵闲人,要么就是世家少爷,寒门贵子什么的属实难得,也更为少见。

    实在是读书太过费钱,高昂的束脩、动辄半两一两的纸墨钱儿,贫寒子弟若想读至进学,非得散尽家财方可成就。

    范玉笙要不是碍于囊中羞涩,也断不会趁休沐来给乡下族学当西席。

    每月一两的月俸,逢十才讲学一次,听着是个好生计,也无碍学业,奈何于读书人眼中,此举不亚于受黄白之物侵染,多少会有损声誉,跌份的很。

    花枝实在搞不懂这些读书人那莫须有的自尊心,你说都穷的吃不上饭,买不起纸了,咋还能为了点面子这不干那不应的呢

    吴老大有天还跟小二讲过啥“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在他看来,纯属饿的轻

    啥脊梁、骨气的,在吃饱不死面前,全都是闲扯淡

    吴谨彦暗中瞪了花枝一眼,直到人放下茶水避出门去,才一伸手,沉稳有度的开口道“前年得的陈茶,范先生与这位老先生将就着品品”

    老先生清呷了一口茶汤,并未多言语,只递给范玉笙一个眼神,便含笑的回望着吴谨彦。

    吴谨彦接话道“这位老先生是”

    “此乃西乡书院的郑举人、郑夫子”范玉笙起身恭敬介绍,接着就很快道明来意。

    原是为小二而来

    这本也在吴谨彦的预料当中,是以只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点惊讶,连忙起身作揖道“失敬、失敬,言修代愚弟谢过郑老先生抬爱”

    范玉笙教了吴小二近三个月,每每施教对答都要惋惜此子之聪颖。

    他虽才疏学浅,却也是极为惜才之人,故而犹豫许久仍是忍不住禀明师长。

    郑夫子得知此事后,实不忍良才受困乡野,终是下定决心要先来考校一番,倘若确如学生所言是位极聪颖好学之辈,事后他自会向书院山长极力举荐。

    好在今儿个没让他这把老骨头白跑一趟,吴谨旭这孩子确实让人心喜。

    交谈片刻,郑夫子便觉查出吴谨彦言语中的几分迟疑,待到弄清原委后,也不由得面色有些发沉。

    竟是这般唉,恐是真要难办了。

    吴谨彦当年转回西乡书院后,因家中诸事不顺而心下郁郁,再加上急于追查亡父死因,便于学业上有所怠解,虽是如此,学识却未曾退步。

    以至于遭人诬陷后,吴谨彦当堂驳斥,虽言辞犀利却奈何证据确凿,贼子半夜潜入厢房盗取文章,誊抄后故意错写几字,再由旁人加以圈写修改,并以此草纸辩为初稿互证言辞。

    加之吴谨彦是第二天告假归家,待到上交时便迟了一日,错过自证的最佳时机,终是落得一个窃取他人文章的宵小骂名。

    原本此事本也不至于闹到清退除名的地步,谁料到因为文章太过出彩而惊动了县学的祝学正,斥此子欺世盗名,有损读书人颜面,为保书院声誉,理当就此清退,日后也当摒弃仕途。

    吴谨彦让小二取来几篇近二年所写自证清白,无论是从文章立意还是文采学识上来看,皆属上乘之作。诗赋更是文辞华美,音韵和谐。

    若真有如此才华,又何须冒名窃取很显然,当年吴谨彦就是反遭宵小诬陷

    郑夫子几次诵读对仗工整、骈骊顿挫的诗歌都要大赞一声妙,可一想到其中缘由,又不免愁上心头。

    当年他尚未来此教书,故而实不敢妄下断言,更何况时过境迁,早已无从取证,假使真是遭人诬陷,得此污名后也只得明珠蒙尘,就此埋名于乡野。

    直叫人感慨一句时也命也。

    唉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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