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他一点儿脸面都不要的吗
晏时清同她拉开些距离,慢慢蹲下身去。
温涟予起初不解,
却见他从口袋掏出纸巾,竟是要给她拭去裙角的污渍。
她实在不适,身体不自觉往后退;但裙边还是落到了晏时清手里,如何挣脱得开。
这人怎么这样不正常
她私心想着,蓦地觉得通体寒凉,不耐已经变成了恐惧。
像菟丝花,不依不饶地缠绕着身旁的依靠,死也不松开,即便根茎腐烂,枝条也要纠缠着。
“涟予今日便早些回去吧;平日里须得十五分钟,现在下了雨,估计要多些时间才能到家。”
她自己平日里都未曾注意,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站起来,又用那种粘稠略带些痴迷的眼神看她。
“母亲那边我去说,她会体谅的。”
温涟予努力控制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反常。
她转过身,迈着急急的步子,像是要逃离什么。
走到大门口时,她回过头去
晏时清还站在原处,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那眼神像黑洞,似要将她吸进去。
她辗转反侧到很晚才睡。
高度紧张的后果就是无休止的噩梦。
幼时的阴影,以及那个如鬼魅般侵入她生活的晏时清。
她大汗淋漓惊醒之时,梦里的一切已经发展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晏时清。
她实在怕了他了。
可她又悸动,她长至现在,没有一个人会同他那样,斩钉截铁的要和她在一起,承诺会竭尽所能对她好。
便是生养她的父母,对她也没有这样强烈的爱意。
床榻上的女人抱紧了膝盖,头埋进去,缓缓平复着呼吸。
说实话,除了害怕之外,她讨厌吗
不,非但不讨厌,她甚至渴望。
渴望的不是人,是感情。
是偏爱首选,是自私占有,是卑劣却又真实的欲望。
不被爱,是会让人觉得惶恐的。
而晏时清,让她有恃无恐,让她心中安稳。
可她想得越清楚,就越不能直面这样的自己。
正常人谁会如此
她大约从母亲自杀起,就已经不对劲儿了吧
她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