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追的紧,周大富就随手把那孩子丢在孤儿院门口了。现在这孤儿院和以前相比变化太大了,这些年人来了走,走了来,因着这儿那儿的原因,根本找不到资料。邢惊迟整整问了两天,才从十九年前在孤儿院扫地的阿姨这儿问到了那个女孩。

    阿姨年纪大了,提起那个女孩儿却记得清楚“那小丫头啊,我记得呢。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小丫头,白白净净的,人也安静,看着乖的不行,没住一年就被人领走了。你要是找不着资料去院里头找找照片,肯定得有合照留着。”

    邢惊迟又拿着那张合照找了三天。

    第六天,他终于看到了照片上的女孩,这女孩儿上学晚,这会儿还在上大学。

    邢惊迟等在大学门口,坐在车里没出声,透过车窗看着她和边上的人一块儿出来。

    和那阿姨说的一样,挺白净漂亮一女孩。

    许是邢惊迟的目光太过烫人,那女孩儿似有所觉地朝他这边看来,两人对视一眼,那女孩儿拉着边上的人跑了,似乎被他吓到了。

    邢惊迟沉沉地吐了口气,抽出烟点上,一声脆响,烟雾顺着风散开来。他眼眸里的光明明灭灭,一点儿情绪起伏都没有。

    只一眼,他就知道,不是她。

    要说原因,邢惊迟也说不上来。

    那只是一种感觉。

    邢惊迟就坐在车里把烟抽完了,抽空去了趟警局。这毕竟可能是723拐卖案的受害人,说不好那女孩儿的父母还在找,他得去说一声。

    等邢惊迟办完事从警局出来已经是下午,他上了车也没回酒店,就盯着手机瞧。

    整整六天,阮枝一条信息都没发来,也没一个电话。

    他还是从他爷爷嘴里听到阮枝消息的,说是昨天去老宅陪他吃了顿饭,看起来有点儿心不在焉,估摸着心里有事,让他注意着点。

    邢惊迟盯着阮枝的名字看了半晌,最后仍是暗灭了屏幕,驱车回了酒店。

    邢惊迟出门在外吃喝都很随便,吃饱就行。之前那几天他基本上都在外头跑,今天确认了之后心松了下来,夜晚也变得外难熬。

    他以往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失眠对他来说就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和阮枝住了一个月,他这破毛病就跟认人似的,一沾上她就好了。都说由奢入俭难,这话不假。邢惊迟本是打算早上走的,在房间呆了两小时实在坐不住,连夜开车回了丰城。

    邢惊迟回来的事儿谁也不知道。

    天才蒙蒙亮,黑色的越野驶入小区,开进车库后把车停在了那辆小甲壳虫边上。

    邢惊迟像一道影,无声无息地钻入了卧室。

    床上的人依旧缩成一小团,黑发散落在枕边。暗沉的卧室内仿佛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他定定在床边看了半晌然后去外面的浴室了个澡。

    他身上烟味太重。

    阮枝睡得昏昏沉沉的,似乎是有人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滚烫又结实的胸膛,横在腰间的力度都是那么熟悉,她浅浅地蹙了眉,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邢惊迟”

    她含糊喊了一声。

    “我在。”

    男人低低的声音自后响起,沙哑而模糊。

    阮枝没睁眼,只觉得更像是梦了。既然是梦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了,翻身往人怀里一滚,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只是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她感觉到有一片羽毛拂过她的伤疤,还是在热水里滚过的羽毛。

    她下意识想,有点儿像他的唇。

    阮枝的闹钟在周末向来是罢工的,邢惊迟在的时候她偶尔会被闹醒,自从邢惊迟去出差阮枝一到周末不饿死是绝不会起床的。

    在意识半清醒的时候,阮枝挣扎着想翻个身,但她这身体就跟被什么东西缠住似的,不论她怎么动都翻不了身,最后连人带被子被人卷进怀里。

    阮枝一懵,她这床上还有人呢

    她立即瞪圆了眼睛看向身边,一月未见的男人此时与她咫尺之遥。冷硬的面庞上那双黑眸定定地瞧着她,眼底情绪不明。

    “你回来了”

    阮枝眨巴眨巴眼。

    邢惊迟没应声,看了她片刻后忽然抬手托住她的后颈,微微用力,两人的距离拉近,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阮枝小小的影映在他的眸子里。

    男人的眼神阮枝太熟悉了。

    每次他想办事的时候眸光就会热起来。

    阮枝一滞,她摸着自己的腰咽了咽口水,几乎是贴着他的唇说出这句话“邢惊迟,东西好像要用完了。我们是不是该省着点”

    滚烫的呼吸压了过来。

    他们贴的更近,阮枝闭上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阮枝那句东西快用完了刺激了邢惊迟,阮枝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对办事这件事又有了全新的体验。她从来不知道邢惊迟这样能忍。

    阮枝喘着气趴在邢惊迟的肩头,他身上的肌肉都紧绷着,他和她身上都是汗。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折磨她还是折磨自己。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贴着他的颈侧说的断断续续“你你快点”

    身上的人动作一滞,开口嗓子已哑的不成样子“不是快用完了”

    阮枝咬牙“去买”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亲了亲她的颈“很快。”

    阮枝两眼一黑,又是这两个字。她本来想过个轻松愉快的周末,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突然回来。回来就算了,一句话不说就办事。

    她阮枝枝心里苦。

    室外暖阳升起,室内却仍是一片昏暗。

    阮枝再次醒来已近中午。

    往常这个点她醒来床侧通常是空的,但今天她却还靠在邢惊迟的臂弯里。她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脖子,小声问“几点了”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低声应“快十二点了。”

    阮枝没睁开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上很清爽,应该是他抱她去洗过澡了。

    “中午想吃什么”

    “都行。”

    男人的声音还有点儿哑,却透着一股餍足的意味。

    阮枝应了一声,脑袋往他肩头一靠又睡了过去。这一睡很短暂,不过十几分钟她就清醒了,睁眼时眼底已无睡意。

    她仰头瞅了一眼邢惊迟。

    这些日子没见,这个男人看起来不怎么能照顾自己。眉眼间的郁色未散,想来这趟去清城的结果也不如他所愿。

    阮枝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轻声问“不走了”

    “嗯。”

    邢惊迟捉住她柔软的手,将她脸侧的黑发抚到一边,而后久久没有言语,只是这样看着她。只另一手却将她抱得更紧,生怕她会把他推开。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

    这些天下来其实阮枝已经想开了,不论这个“雀儿”是不是她,对邢惊迟来说那的确是一件难以横跨的坎,毕竟那年他说了什么她是最清楚不过的。

    阮枝抿抿唇,直问道“你去清城找的人找到了吗”

    这件事终是要摊开来说清楚的。

    阮枝知道,邢惊迟也知道。

    邢惊迟喉结滚了滚,低声道“这件事要从十九年前说起。”

    说起来其实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故事。邢惊迟语气低低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她那时候不过四五岁。如果我没有把她带出仓库,她早该回家了。”

    愧疚、后悔、自责等复杂的情绪在事发后的许多年里都缠着邢惊迟。这件事对邢惊迟的成长影响是很大的,他性中很大一部分都和当年的事脱不了干系。

    邢惊迟收紧了抱着阮枝的手,下巴抵着她脆弱的颈侧,哑着嗓子道“前些年也有过类似的消息,这次是最接近的,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也不想在电话里和你解释。”

    阮枝也没想到当年的误会让邢惊迟牵挂了那么多年,且至今都无法释怀。

    她忽而想起那时她划伤了脸,对面那小小少年对她说大不了以后你嫁给我。

    这些年她一直记得他说的话。她原以为这一生他们两人之间的缘分在十九年前就结束了,可老天兜兜转转将这场姻缘送到她眼前。

    她真的如他所说那般,嫁给了他。

    这些话,邢惊迟还记得吗

    阮枝心里生出些别的想法,她抿抿唇,小声问“那个女孩是你要找的人吗”

    雀儿找到了吗

    没有。

    但“没有”两个字哽在喉间,邢惊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这本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可现在这件事已牵扯到了阮枝,让她误会,让她不开心,甚至让她担忧。

    这一次他不告而别,那下一次呢

    来的路上邢惊迟已经打算把这件事交给秦野,这件事对他来说就到此为止。终有一天,她是死是活,秦野会给他一个结果。

    现在他有了如梦一般的生活,他有了阮枝,终究是要放弃点什么。

    邢惊迟暗着眸,低声道“找到了。”

    什么

    阮枝忽而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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