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的伤是致命的,如今因为被泡在浴缸里伤口已经泛白且外翻。
    尸体头上包裹着浴巾,斜靠在浴缸里,上半身裸露在外,下本身被泡在水里。尸体的四肢和双手早已经僵硬。
    向弋说“关节不能弯曲,肌肉已经出现收缩。死亡时间看来在五六个小时之前左右,更详细的还得等付史验尸报告。”
    那案发时间就是早上七点左右。
    纪然把这些话记在心里,她看见尸体伸在外面的左手虚捏着一张信纸,那张纸早就湿了大半。右手握着一支笔无力地垂落在地上。旁边是一张小小的书桌,上面还摆放着一瓶墨水。
    “墨水这东西在现今年代确实少见。”纪然思索半晌忽然说。
    “在浴室放书桌也很奇怪。”付史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补充道“特别是还在潮湿的地方写信。”
    向弋沉声道“那说明我们现在看到的东西是凶手想让我们看到的。”
    他侧身又指了指外面一堆狼藉凌乱,唯独角落里空空荡荡的地方“这小桌子是从外面临时搬过来的。”
    那面雪白的墙壁上还有一串呈均匀圆点分部的血迹。周围附近还有及其不规则的擦拭状血迹,她问“这个是怎么回事”
    付史倒很冷静,他好像永远是这么一副波澜不惊的状态“擦拭状血迹说明案犯可能伤了手或者身上和衣服上有大量黏附的血迹。所以我需要回去证明一下现场是否有案犯留下的血迹,如果有,就好办了。”
    纪然有点崇拜,“付史你也太厉害了吧。”
    “不是我厉害,是犯罪现场血迹分析厉害。”他可能想跟她提一嘴,“这门学问始于17世纪末。最初法医们用兔子做研究,拿石头、锤子等凶器袭击兔子,以比总结血迹喷溅的规律。”
    许久没说话的林洲儿皱了皱眉,神色严峻“兔兔那么可爱。”
    纪然跟着附和“是啊,怎么可以杀兔兔。”
    向弋“”
    听到这话付史好像突然被柳絮塞进了喉咙里一样,轻咳了一串。
    也就一瞬间的事情,他管理好表情“没办法,进步总要意味着牺牲与鲜血。如果不是动物,那么牺牲更多的就是人。”
    他带着口罩,说这话的时候纪然也看不清楚表情。因为他明白事情的严峻性,如果时间来不及,过了24点,所有的线索就如同这世间一样重新归档还原。
    “无冤无仇,凶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纪然盯着眼前血腥的场景,总觉这画面似乎有些熟悉。就好像她在以前的岁月里在某个地方见过一样。
    很强烈的既视感。
    可却怎么也无法与脑海中的熟悉相互重合。
    付史摇摇头,“不知道。也可能是无聊。”
    “无聊”听见这两个字,纪然忽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以杀人取乐,甚至还把尸体摆成这种奇形怪状的场景里。
    “过一段时间就要重复相同的时间和生活,没有新的资讯和娱乐。”付史的面无表情,可眼神里却是深不可测“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没有产生过无聊的情绪吗”
    “有是有,可是”
    “或许凶手觉得反正每天都一样,想做点什么寻求刺激。”付史停滞了一下,忽然又说“我甚至能感同身受。”
    他在变相说自己和凶手的性格很像。
    纪然被吓得不轻,她经历过无趣,最多想的是自己能不能靠自杀逃脱时间的枷锁。可付史却说他能和凶手感同身受。
    原来每个人都有过不能见光的想法。
    付史是那种看起来温润如玉的温柔男人,他说话做事稳重有分寸。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让人琢磨不透。
    冷静的表面下,更多是让人看不清楚的内心。狠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接的住。平常看起来笑眯眯,别人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没对什么人展现过笑颜,除了林洲儿。
    说起洲儿,她跟他恰好是两个极端。头脑简单,性格单纯。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除了向弋她只听付史的话。
    纪然也不大清楚她和付史之间到底有个怎样的过去,只是她和向弋蹲墙角里闲聊起付史。
    向弋说得亏他现在和自己是一波,如果他黑化起来,利用自己留有循环记忆的特长搞事情,他要抓他着实得费一番功夫。
    纪然吓得缩了缩肩膀,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猥琐,她转移注意力道“付史这么”
    后面的词她说不出来了,因为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大概是因为她的神情过于有趣,向弋本来还故作冷面,现在却意外被逗笑了“你别怕,只要不触及底线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看着是个白切黑,其实扒开内心他还是白的。”
    两个人的姿态着实有些不雅观,她腿蹲的有点麻,于是站了起来“他的底线是什么”
    “是洲儿。”
    虽然不知道他俩以前发生了什么,但一个力大无穷,一个腹黑有城府。怎么听都是一个无敌的组合,纪然狗腿地决定以后对洲儿和付史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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