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夫人不由一阵气恼,这时位于她左侧,打扮十分明丽的美妇人突然盈盈上前一步,对着慕廷渊施了一礼,而后道“卫王殿下有命,妾身等不敢不从,只是若儿那孩子大病初愈形容不堪,恐惊扰殿下,不若过两日待若儿养好些,再亲自去给殿下请安。”
慕廷渊却看都没看那妇人一眼,像是当她不存在,妇人还在屈膝行礼的身子不由一僵,面上闪过一丝屈辱。
眼看场面一时静了下来,陶公公上前虚扶了扶那妇人,而后笑呵呵地道“不知这位夫人是”
妇人不说话,容老夫人道“有劳公公,这是老身的内侄女,也是若儿的庶母。”
陶公公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文昌伯的妾室,不过即是容老夫人的内侄女,也难怪能够伴在容老夫人身边出门见客,看穿着打扮,也比身为正室文昌伯夫人宋氏要更为华丽精致几分。
慕廷渊一直不说话,容老夫人也看出,他今日是不见到容君若不会走的,只得放弃了原来的打算,改口道“卫王殿下请入府上座,老身这就着人叫若儿来见过王爷。”当然,来之前她会派人好好教导一下容君若,让他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慕廷渊却道“不必,本王亲自去见王妃。”
容老夫人心中一梗,怪道人人都说卫王心思莫测性情诡谲,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只是想到如今容君若还被关着,也应还不知道赐婚之事,若是见到了卫王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不免面露踌躇。
慕廷渊被她三推四阻早已没了耐心,不由面色微沉,道“莫要再多言,带路就是。”
“是,殿下请随老身来。”威压之下,容老夫人心中一慌,再说不出推诿的话来,只得起身,为慕廷渊领路,同时不忘给身边的侄女使了个颜色。魏氏轻轻地点了点,随后放慢了脚步,很快就退了出去。
魏氏去干什么,慕廷渊能够猜到,但他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看着容老夫人颤颤巍巍一步三晃的,估计等到走到容君若的小院,怕是天都要黑了,便道“不劳烦老夫人了,安排个人给本王带路就是。”
容老夫人不由一僵,还想再说什么,见慕廷渊面色毫不掩饰的不耐之色,只得道“是。”而后让一直跟在身边的管家给慕廷渊领路。
管家的速度自然是要比容老夫人快许多,引着慕廷渊往后园而去。陶公公跟在慕廷渊身边,两人身后是王太医和两名侍女护卫,再往后便是抬着一个个大箱子的仆从和护卫。
容老夫人还没有离开,见慕廷渊带了这么些东西,自然十分莫名,但慕廷渊已经走远,卫王府的下人闭口不言,心中疑问便无从解答了。
关着容君若的小院在伯府后院最里面,原不是容君若自小住着的院子。文昌伯对外说,容君若得了恶疾,有传人的风险,不但将人送了进去,还不许他人去看。连身边一直跟着的人就打发了,最后只安排了因面有胎记而被人嫌弃的金儿去照顾容君若。
远远的,慕廷渊就看到了小院的大门。和前两次不同,这次门竟然是大开着的。
管家也看到了,只当是容老夫人安排好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然而等进了院子,却发现容君若并未出来相迎,倒是堂屋里传出一阵阵谈笑声。
管家正疑惑着,金儿听到外头的动静从厢房里跑了出来,一下子见到小院里来了乌央乌央的人,不由的傻了。
管家瞪了她一眼,斥道“傻站着干什么卫王殿下来了,还不快叫二少爷出来”
“哦、哦。”金儿被骂回了神,也不知道先行礼,愣愣地应了一声,就朝着堂屋跑。
还没等她进了屋,容君若和容君茂便从屋子里出来了。
容君若和容君茂本在堂屋里坐着说话,就听到外头管家的训斥声,相视一眼后便忙一起走了出来。
“少爷,卫王,卫王殿下来了”金儿不忘对容君若禀报。
容君若却已经一眼就看到了慕廷渊,人群中站在最前头,也是最显眼的那个。
头顶赤金宝冠,一身玄色绣金色暗纹锦袍,衬得身躯高大挺拔,气势威仪尊贵睥睨。面部轮廓冷峻而深刻,如刀削斧凿一般,带着迫人的强势气息。
斜飞入鬓的长眉尽显锐利张扬,如夜幕一般幽暗深邃的双眸却仿佛带着火一般的灼热,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