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伯府慕廷渊只去过一次,就在他迎娶容君若的当天。也是在成婚的这一日当夜,他同容君若达成了协商。他为容君若了结心中夙愿,容君若则安分守己,做一个合格本分的卫王妃。待到不再受人压制掣肘之时,他会放容君若自由离去。

    然而诺言终许空,他被诬谋逆,逃亡途中重伤受困,濒危之际,本可以独自逃生的容君若却孤身引走了追兵。当他终于被属下所救,顺着痕迹一路找寻过去,却只在崖下的寒潭中找到容君若早已冰冷破败的尸身

    一路无言,暗沉刻骨的回忆在胸腔中翻滚,慕廷渊面沉似墨,眸中却亮的惊人。

    文昌伯府的大门已近在咫尺,但慕廷渊却没有减慢速度,他径直骑过了文昌伯府的大门,随后沿着文昌伯府西外墙的一条小巷到了伯府的西北角上,才翻身下了马。

    将马缰绳丢给肇庆,慕廷渊抬头看了看院墙,随后脚下用力一蹬双手向上一攀,人便已翻进了墙内。

    若是旁人见此定要瞠目结舌,肇庆却委实淡然的很,老实的牵着马站在原地,一语不发神色木然。

    今年的暑夏格外的炎热,本是七月流火的时节,却依旧烈阳如烤,尤其午后热浪滚滚,熏得人惫懒无力昏昏欲睡。

    进入伯府内,没走几步,慕廷渊便看到了一座隐在纷杂草木之后的荒僻小院。院门上挂着一把黄铜大锁,门外的树荫下还有一个打瞌睡的下人在守着。

    慕廷渊视线淡淡地扫过,随后便如刚刚进来一般,再次翻墙进了小院里。

    小院不大,只一眼便能窥及全貌。院内只一栋三间的正屋和一间东厢,柱子上红漆都剥落了,露出块块灰褐的木色。墙角长着郁郁葱葱的草木,却不显得杂乱,显然是被人好好修整过。

    整个小院虽然看起来十分的简陋陈旧,但因着主人的细心打理,倒也十分的干净整洁。

    只是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一切真正落在慕廷渊眼中,让他依旧感觉十分的刺眼。不过眼下不是发作的时候,压下对文昌伯的不满,慕廷渊大步走进了屋子里。

    正堂左右连着两间屋子,慕廷渊没有任何的迟疑,便朝着东间走去,然而当他抬起手要推开隔门的时候,手却无法控制的开始颤抖起来。

    隔着门上的纱窗,隐隐绰绰间能看到,屋内临窗的凉榻上,侧卧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慕廷渊的眼眶蓦得就红了。

    隔门一点点被推开,榻上的人也慢慢的显露在慕廷渊的眼前。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双十的年轻男子,肤色似雪白又玉一般的莹润细腻,长发乌浓如墨,柔软的披散垂落在肩头榻上。因着侧躺的姿势,只露出了半张脸颊,却依旧能看出如诗似画般的精致眉眼和秀雅的轮廓。夏衣单薄,修长却难掩有几分纤瘦的身形起伏毕现。

    慕廷渊的视线再也无法从男子身上移开,呼吸都仿佛凝滞住了,只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双手显露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沉默地凝视了榻上人良久,慕廷渊眼中时而悔恨,时而悲恸,时而怀念,种种情绪纷杂起伏变化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动了,一步一步的上前,直至来到了凉榻前,屈膝半跪了下去。

    曾经无数次只在梦中才能见到的人,此刻真切的出现在眼前,更是近在咫尺伸出手便可触摸到。

    按捺不住的,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容君若,却又好似畏惧着什么,悬在半空许久,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慕廷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不是还在做梦,但无论是因为什么,他都愿意付出一切,只愿此刻能够永远的留下。

    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他贪婪而热切的目光不曾在容君若恬静安然的睡颜上移开分毫,即使干涩酸胀都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不知不觉间时间渐渐流逝,一直安睡着的容君若眉心突然动了动,像似即将要从午睡中醒来。

    慕廷渊蓦然回神,一瞬间的慌乱之后,他猛地直起已有些僵硬的身体,最后留恋不舍的看了容君若一眼,才转身快步离开了屋子。匆忙离开的他没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衣角随着转身的动作坠落在地。

    容君若睁开眼睛时,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他也没察觉什么不对,如往常一般从凉榻上起身便准备去洗漱。而当他坐起身准备穿鞋子的时候,视线略过地面却突然视线一凝。

    片刻后,他神色微变,随意的套上鞋便匆匆的出了屋子。

    “金儿金儿”

    容君若有些担忧,语气里就带了几分焦急。好在很快,西屋里便传出了熟悉的女声。

    “少爷,奴婢在这呢。”

    伴随着回应的声音,西屋的门也打开了,一个着葱黄上衫藕色绫裙的少女快步走了出来。少女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皮肤白皙五官清秀,额头上却有婴儿拳头大小的红色胎记,虽留了一缕黑发遮掩着,但依稀还是能瞧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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