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向梅有离婚的打算, 这事没让孩子知道。
    最初生出离婚这个念头,约在两年前的一个冬夜。
    那天唐辉醉醺醺进家门, 发现门口的拖鞋少了一只, 甩手就给了曹向梅一个耳光。
    那是唐辉第一次对她动手。
    曹向梅当即被打懵了, 脑子一片空白, 一时忘了该有什么反应。
    等回过神后含泪丢下句“离婚”, 果断回房收拾行李。
    酒醉三分醒, 唐辉意识到自己做的过火了, 一摇三摆地去拉曹向梅。
    言辞恳切地忏悔求原谅。
    曹向梅推开了他, 态度坚决。
    见拦不住她, 唐辉索性破罐子破摔,往房门口一跪,死活不给她过去。
    哭哭啼啼地抱住了曹向梅的腿,跟她诉说自己在外面工作受的那些委屈,表示自己压力太大才会做了这样的蠢事。
    曹向梅不为所动,还是要走。
    唐辉当机立断, 搬出了孩子。说孩子还小,父母离婚了传出去难听, 以后孩子会被外人嘲笑,会被欺负。
    提到孩子,曹向梅一下就心软了。
    她和唐辉是相亲认识的, 既是相亲,不知根底的前提下先相的自然是皮囊。当初看上他,也是因为初见时觉得他仪表堂堂。
    且对方工作稳定, 人看着也斯文,倒真像是媒人说的值得托付终身的那类人。
    一起生活了好些年,唐辉对这个家虽算不上多上心,可确实也没对她动过手。曹向梅想着或许他真是在外头遇上了糟心事,才会做出这种冲动出格的举动。
    信了他“再也不敢了”的鬼话,曹向梅犹豫片刻,放下了手中的行李。
    这事算是翻了篇,唐辉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之后的日子对曹向梅很殷勤。
    只是好景不长,只个把月,唐辉又露出了本性。在生意场上一旦受挫,怨气必然会发泄到曹向梅身上。
    谩骂,推扯,殴打。
    认错,立誓,和解。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以这样一种畸形的模式在无限循环轮回。
    曹向梅不是没有想过要做点什么改变现状,只是她的娘家人在不断劝说她。说女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熬着熬着,一辈子也就这么凑合过去了。要真离婚,说出去难听,一家老小都跟着丢面子。
    她还想坚持,她娘家那些平时几乎不怎么走动,见着点风就上赶着给人出主意的亲戚们又让她好好考虑清楚。问她一个人到底有没有把握一定能教养好孩子又问她有没有绝对的信心和能力独自把孩子拉扯大
    见她似在迟疑,亲戚们又七嘴八舌地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说婚姻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关乎两个家庭的声誉。她要真离了婚,再带个拖油瓶,再嫁就难了。要真像她说的为了孩子不再婚,那会直接影响到弟弟的姻缘,是在拖累家人。
    末了,有个没见过几面的大姑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让她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说婚姻出了问题,夫妻双方肯定都有责任,让她反省一下过去的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男人无法忍耐的事,让她以后必须得改改动不动就提离婚的冲动行为。
    这么多亲友里,也就只有唐薇会梗着脖子跟她哥哥争吵为嫂子出头。只是曹向梅不希望唐薇卷进这些糟心事里,遇上事多会瞒着她。
    曹向梅听多了劝,渐渐被洗脑了,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做错了事。
    重复着被打伤了就去医院治,伤透心了自己慢慢消化的日子。说多错多,既是无人可诉,她也自然而然地学会了闭上嘴,不再抱怨。
    就如他们说的那样,她好似真的适应了这样一段扭曲的婚姻关系,用一番岁月静好的假象去粉饰太平。
    孩子的十岁生日宴,唐辉不仅缺席,还把曹向梅当出气筒,拳脚相向大闹了一场。伤了孩子,也彻底寒了曹向梅的心。
    她对那个男人失望透顶,又生了离婚的心思,却再也不敢对谁提起。
    曹向梅在娘家仅躲了一晚,唐辉就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盒找上了门。
    循例又是家人一通劝,形式化批评了唐辉几句,让他把人带回去好好过日子。
    十一岁生日那天,唐雨杺在家遭了顿打。
    起因是她晚餐时间帮忙端菜,被醉酒回来的唐辉撞了一下。她盘子没能拿稳,热汤汁溅到了唐辉的衣服上。
    唐辉卸了皮带往她身上抡,唐雨杺很倔地推开了想挡在她面前的曹向梅,在皮带的抡抽下死不认错。
    曹向梅没能拉住唐辉,还是用了老办法,在混乱中把唐雨杺关在了相对安全的家门外。
    唐雨杺隔着门听里头的争吵摔碗声,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她等了一天,终于确定家里没人记得她的生日。不仅如此,还因她的过错,连累了妈妈被打。
    鼻子酸,突然有点想哭。
    她低着头揉了揉鼻子,想着可能是因为皮带抽在身上实在是太疼了她才会想哭。
    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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