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问题,他为什么不留在中心城,想办法重回特研处,特研处才是搞研究的地方。”

    “你看到了,特研处也处处遭受掣肘,”青年男子无奈道,“所以疤叔希望推翻现有政府,从根本上为生命科学研究开创更好的政治环境。本质上说,他们其实都是在引水扑火。只是路子有些不同,我们每天看新闻时,疤叔也看,他从来不会错过卓处长出现的画面。我们都为他们的婚姻破裂感到可惜。”

    戴月来“嗯既然他们还相爱,我想婚姻证书并不重要,只是不能每天生活在一起。”

    青年男子摇头又点头,又摇头,轻声叹息“一生很短,不能生活在一起,便是这世间天大的遗憾。”

    “可不止这么些遗憾啊老师”凯蒂突然冒出来,扒着门框,不知偷听了多久,手掌半掩面作悄声状,“听说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但是去世了,他们为孩子的事吵架。”

    老师起身回头“凯蒂,不要多嘴,你应该回去吃饭睡觉了。”

    凯蒂头戴宽檐皮帽,扮了个鬼脸,没有往回跑,反倒一溜烟窜进教室,顺着朝外开的大窗,纵身一跃跳上一根开满粉白绒花的粗树枝,小松鼠般顺着枝桠攀跳向远处,不多时身影消失在茂密绵延的树冠丛里。外头天色近晚,还下着雨。

    戴月来不禁发问“他们的孩子”

    老师失笑道“只需要双方基因,交给生命医疗机构做体外育婴舱项目。我也是这么来的,我的母亲没有配偶,我的一半基因来自生命医疗机构的基因库。有人认为,这种亲子关系不够牢固。譬如卓处长,就抱怨疤叔不给他们的孩子使用细胞焕生药和仿生器官、造成了孩子的夭折他们的孩子在疤叔提那项议案时期出现早衰症状。这为打压药价的议案在下议席争取了不少票数,但疤叔不喜欢别人称赞他这项义举。”

    “疤叔很喜欢路易斯。”戴月来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是的,”老师笑道,“路易斯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他才十几岁,已经跟随疤叔击退过三次中心城突袭军,还自己揪出我们当中一个中心城派来的奸细,他会格斗、剑术、枪法,各种枪型都很在行,还会开飞艇,好像天生就会一样。一学就会。”

    戴月来“那他说的是什么语这里的人似乎都说汉语,也有人说英语,好像没有人和他说一样的语言。”

    老师摊了摊手,摇头“除了疤叔,没有人能听懂路易斯的话。疤叔说那是南亚一种土著语,21世纪815病毒爆发前,他自己服役于特种军队时在土著部落生活过,所以听得懂一些。这种语言现在已经基本消亡了,国际上没有相应语料库和语言课程。如今汉语和英语是国际通用语,因为中国人多,说英语的国家多。”

    青年男子打开话头,颇为健谈。他气质平和亲切,戴月来不自觉与之闲聊起来“那路易斯的土著语跟谁学的呢听说他的父亲交通祸事身亡了。疤叔也是21世纪的人他也是变异人吗”

    青年男子一条一条耐心解答道“路易斯的语言嗯,他是我们从森林之眼里打捞上来的,当时睡在一只救生舱里,大约只有三四岁,第二天我们从新闻里听说中心城大椿集团的运输货艇在飞往北非中心城途中因故障坠毁,料想路易斯必定与之有关,他的亲人可能是大椿集团的运输工,有些封闭的土著部落在2021年的病变中幸存下来,大椿集团喜欢雇佣这些廉价劳动力。而疤叔,和卓处长他们一样,是21世纪出生的人,年纪可能比卓处长还大一些,但疤叔不是变异人,他是因为带领太平洋中心岛城亚欧大陆搜救分队救援人类同胞有重大功劳,许多时候,享有接受最新续生技术的特权。”

    凯蒂从远处一片树冠中冒出头来,在飒飒雨幕中遥遥朝戴月来挥手,似乎在兴奋地喊话,听不清。

    戴月来遥望窗外的凯蒂“唔,原来是这样那,路易斯很聪明,为什么不学通用语呢凯蒂能听懂路易斯的话她似乎说过”

    老师也望向凯蒂,不禁笑出声,向戴月来道“凯蒂和泥鳅也能交谈。我们都猜,路易斯其实已经学会了通用语,他明明听得懂,但是他故意不说,他只是想让疤叔给他当翻译”

    “来来”周静水终于回来了,抱着雨衣,浑身湿哒哒沥水,扒着门框,“老师,疤叔他们好像回来了外面停了几十艘飞艇好像要闯过来”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室内已然十分昏黑。戴月来抓过雨衣披上身“走去看看。”

    周静水从怀里拿出半板胶囊和一只不知打哪儿找来装满温水的军用不锈钢酒壶,塞给戴月来“先去吃点东西再吃药,所有人都在饭堂那儿。我替你看去。”

    老师脸色微变,也穿上雨衣,朝外走,道“你们别添乱,到饭堂去和大家一起。”

    他经过“枪支俱乐部”时拎了把,上膛。

    “可里头没有真子弹,”戴月来立在原地,“怎么办听他的吗”

    风雨从洞开的窗户吹进室内,绒花和碎枝碎叶刮满书桌和地面,凯蒂又往回撤近一些,大声喊道“喂过来这里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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