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辞叹道“我若是也有哥哥就好了, 这样有人再欺负我的时候,就有人替我出头了。实不相瞒,今日见中书令大人那般维护沈兄,当真令人羡慕。”
    沈执道“说你呆, 你真呆啊,天底下不是所有哥哥都配称作为哥哥的,有的人怕是连畜牲都不如。虎毒不食子呢, 他却是不知的。”
    比如元祁, 别说是替自己出头了,哪怕死在元祁的面前,估计他连眼皮都不动一下地抬腿就走。甚至还要觉得晦气。
    自己也是命硬,居然能在元祁手下活到十七岁, 倘若换作顾青辞,十有八九半年都撑不过就要英年早逝了。
    顾青辞不解其意, 还以为沈执说的人是谢陵,遂道“可我觉得中书令大人待你很好啊, 虽说我来京城也听说过沈兄的一些事迹, 但接触下来我发现沈兄不是他们说的那个样子。你很好, 非常好,值得别人待你好,我亦是如此的,愿坦诚待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我谢谢你啊,很少有人愿意对我好,”沈执眸色黯然, 攥紧了拳头,“若活得自在,三年五年足矣,若活得不自在,修成大罗金仙也是枉然。实不相瞒,我年少时同我哥很不对付,他指东,我偏说西,虽不说相看两厌,但也蹉跎了大好年华。有些东西一旦逝去,再想挽回难如登天。是我薄他,唯有一身筋骨供他驱使,一身皮肉任他作践。”
    “我其实心里明白的,无论我说什么,还是做什么,我哥哥都不会再信我了。若我乖顺一点,日子就好过一点,有名有份有兄宠,活得风光恣意。若哪天他不要我了,我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说到此处,沈执龇牙咧嘴地耸了耸肩,又笑,“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我对他再无任何要求。”
    “不是这样的,沈兄不是这样的”顾青辞霍然站起身来,攥紧沈执的双手,神色急切窘迫,大声道“不是这样的没有任何人要你死啊,沈兄你要是在谢大人身边待不下去了,我可以,我我可以保护你我可以”
    沈执一愣“你可以保护我你认真的吗”他上下打量着顾青辞瘦弱的小身板,十分怀疑。
    “我认真的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可以沈兄,不不不,沈执,你听我一言,其实我我也,我也是,那个,我同你是一类人就是那样的,你明白的”
    沈执一头雾水“啊什么意思什么一类人我不太明白啊,喂你抓得我手好痛,松一松呗”
    顾青辞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似的,一下子倒出这么多,见沈执眼角的泪痣红艳艳的,喉结微微颤了一下,忽然面红耳赤地转身就跑。
    “哎,顾兄”沈执大惊失色,往窜下床,“你跑错方向了回来”
    “噗通。”
    “救命,我不会游泳啊,救命啊”
    沈执单手扶额“你还是先保护你自己吧”
    夜沉如水,长安街边的画舫里人声鼎沸,一条湖泊点满了荷灯,管弦丝竹声清脆悦耳。
    谢陵一手挑开珠帘,只见两道相互纠缠的身影落在屏风上,满屋子的烛火,破碎的呻吟声不绝于耳。虽未亲眼目睹,但也知里面战况。
    青楼小倌儿多是以色侍人的货色,身段和魅惑人的手段更是一等一的,在床上扭得跟水蛇似的,一截截往上窜。满屋子都是粘腻的气味和噼里啪啦的水滴声。
    他眉头略蹙,抬手轻扣房门。
    “唔,公子,好似有人进来了。”甜腻的声音响起,声线虽娇,但听得出来是个男人,“啊,额,公子轻一些,奴家的腰要断了,啊公子”
    元殊起身,随手将人推开,飞快地拢上衣衫,一挥衣袖,挡在门口的屏风翻倒,整间画舫立马空旷起来。先前说话的小倌儿才欢爱过,身上不着寸缕,正欲失声尖叫。
    嘴才张开,半个字都未发出,就倒了鲜血,竟然是一剑封喉。鲜血登时流了一地。
    “终于把中书令大人给盼来了,此处杂乱,大人请随我过来。”元殊起身,甚客气地将人往里间引,谢陵未言,缓步跟了进去。
    二人对立而坐,元殊衣衫松垮,才行过事,脸色还透着一片异样的潮红,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还笑着替谢陵斟茶“想请中书令大人出来一叙,实在太难了,不得不以此为法,借着出来寻欢作乐的幌子,才得见大人。”
    谢陵并不拆穿他风流的本质,也不怜悯方才死去的无辜小倌儿,二人私下见面之事,必得极其隐秘。他没空同元殊饶舌,开门见山道“宁王世子千方百计地引本官出来,该不是让本官欣赏一副活春宫罢。”
    元殊笑道“这个是副赠品,就当补偿雪狼冲撞令弟之过。可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看见我同人风流,尤其是像大人这么俊的,容易引人垂涎。”
    谢陵不喜元殊的玩世不恭,更不喜这种草菅人命之事,直言不讳道“此次世子入京,明着是皇上体恤,给世子挑选世子妃,实际上是留世子当一枚质子,世子是希望能借本官之手,摆脱眼下的困局”
    “中书令大人好生聪慧,正因如此,我才向大人投诚来了。”元殊又笑,“早先听闻良王同令弟不合,今日一事,良王受罚,令弟高升,简直皆大欢喜便是我向大人投诚的第一块敲门砖,请大人笑纳。”
    谢陵冷笑“本官竟不知元氏一族的投诚,都是这般投法,世子打得一手好算盘,借良王之手,挑拨了本官同皇上的关系,日后还想借谁之手为非作歹”
    元殊微微一笑,曲指敲着桌面,侧耳去听外头的鼓乐声,很快又正色道“谢大人不必试探了,沈执不是宁王府的人。”
    谢陵道“本官要如何信你”
    元殊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沈执人在你手,要杀要剐不就是中书令大人一句话的事情实话同你说了罢,我父王早就听闻,京城有他的眼线,一直非常震怒,明明宁王府对皇上衷心不二,如何被扣了乱党的污名还命我无论如何,这次来京必须将沈执拿下。”
    “但是,”元殊抬了抬茶杯,微微一笑,“我发现沈执此人很有意思,比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人都有意思,我对他很感兴趣。”
    谢陵蹙眉,不喜旁人觊觎自己的枕边人,闻言冷笑道“世子如此这般,是打算正式与本官为敌了”
    “并非如此,方才所言,便是我向大人投诚的第二块敲门砖。”元殊终于敛眸,正色道“皇上对宁王府一直颇为忌惮,此次又留我当质子,不知道哪天就要对整个宁王府下手了。据我所知,沈执应该是皇上安插在大人身边的暗探,借他之手,想让大人对付我们宁王府,其心可诛啊。大人聪慧,应该不会坐以待毙罢”
    谢陵默然,抬眸瞥他。
    元殊又道“我知大人不会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就起了造反之心,所以,我今日投诚,还有第三块敲门砖。”
    “愿闻其详。”
    元殊笑了笑“不知谢大人还记得当年由我父王引起的暴乱么”
    “自然记得,舍弟就是在那场暴乱中走丢的。终身难忘,不需要世子提醒,此仇必报。”
    “哈哈哈,谢大人说话还真是直接,好罢,既然这样的话,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元殊笑容不减,自袖中掏出一封信,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信纸都发黄,上的落款赫然就是谢陵的祖父。
    谢陵蹙眉“这是”
    “投诚的第三块敲门砖,如谢大人所见,一封家书。”元殊解释道“此乃我父王当年从大人的祖父手中所得,上面的内容也早就看过了,如今终于可以将这封家书物归原主了,还请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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