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谢陵会如何想”
    “朕猜测谢陵现在也在摇摆不定,无非两种可能,一,他仍旧觉得沈执是朕的人,但碍于那层血缘关系,不愿对沈执下杀手。二,他已经中计,开始怀疑沈执是宁王府派来的眼线。”元祁慢条斯理地分析道“但是,沈执这次使性子,打乱了朕的计划,同时也降低第一种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如果沈执按照原有的计划,元祁捏造的那些从雁北传来的密函就派上用场了,届时,沈执只要当众反咬谢陵一口,谢陵便会认为沈执其实是在替宁王做事。三年前的那次,不过是沈执想要获取皇帝的信任。当一个双面暗探。
    可偏偏沈执不想陷害谢陵,故而打乱了元祁的计划,还借力打力,将此事直接泼脏水似的,泼到了元瑾和尚书府头上。若是沈执替皇上做事,又怎么会把脏水泼到元瑾和曹之敬头上,岂不是当场打了皇上的脸
    夏司冷汗潸然,突然之间发觉沈执无论怎么选,到头来终究逃不出元祁的手掌心,这回虽未坏大事,但也重重打了元祁的脸,恐怕后面要吃苦头了。
    元祁曲指敲了敲桌面,冷笑“朕太久没管教他了,皮又紧了,是时候给他松一松了。他不是喜欢谢陵么,那好啊,朕这次就让谢陵替朕好好管教他。你传令下去,就说沈执殿前无状,杖他四十棍,让谢陵亲手打,褪了衣服打。”
    夏司一惊,猛然抬眸望着元祁,见他不似说笑,便拱手下去办了。
    牢房的门从外头打开,狱卒拱手道“谢二公子,还有顾公子,你们二位可以自行离开了。”
    沈执早就猜到元祁不会多关他,否则关他越久,查案的时间越长,到时候真把元瑾拉下水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遂同顾青辞一前一后出了大理寺,清晨的朝阳洒满全身,竟然是久违的好天气,沈府的马车老早就停在门口,沈墨轩下了马车,大步流星地行了过来,一把将沈执抱在怀里。
    “阿执,让你受委屈了,我来接你回家”
    “轩哥你怎么知道我会被放出来的”沈执微微一愣,同顾青辞道别,之后就被沈墨轩拉上了马车。
    “来,赶紧换上,”沈墨轩将衣裳递了过去,笑道“我可是太常寺少卿,这点消息都打探不到,还当什么京官,回江州得了。”
    沈执赶紧将衣服穿好,捏着沈墨轩提前准备好的糕点吃,含糊不清道“轩哥,咱们这是要回你家吧”
    “我倒是想让你跟我走。”沈墨轩仍旧装着同谢陵恩怨难解的模样,冷笑“他谢陵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还说什么,你若自行回府,一切好说,若被他抓回去,后果自负。我倒是要看看,如何后果自负”
    吓得沈执赶紧摆手道“别别别,轩哥,算了算了,实在没必要为我起争执,我回去就是了”
    “可你在公堂之上,那般辱骂谢陵,你就不怕回去受罚”
    沈执原本不太怕的,被沈墨轩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很害怕了,但不回去终究不是个事儿,他还指望着回谢府躲躲,当即苦着脸道“轩哥,如果我有生命危险,你一定要赶来救我啊轩哥这次你一定要来”
    沈墨轩将人亲自送回了谢府,哪知圣旨早一步传入府中,夏司立在院里,神色难明。
    沈执在大理寺地牢里蹲了几个晚上,浑身脏乱得很,就想洗个热水澡吃顿饱饭赶紧上床躺着。
    一见夏司,脸色骤然惨白,尤其看见他手里攥着圣旨,更觉得眼前发黑。
    还真要落得个两头打残的下场了,沈执攥紧拳头,眼眶涩涩得难受,很想求谢陵救他,可一想起自己此前在公堂上那么痛骂谢陵,就以谢陵的小肚鸡肠,肯定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谢陵立在廊下,一眼都不看他,同夏司道“本官知道了,四十杖便四十杖,不过有一样不行。”
    夏司道“大人请说。”
    “他不能在人前褪衣受辱。”谢陵单手指了指沈执,平静道“本官要将他提回院子亲自管教,不知夏大人可应允”
    夏司略一思忖,似乎想不到什么说辞,于是便道“那下官在此等候,请中书令大人尽快。”
    沈执怀着万分小心谨慎,慢吞吞地低头跟着谢陵往院子里挪,然后站在空地上,不知道该怎么求饶。
    谢陵同霜七交代了几句,回身瞥他一眼“跟我过来。”
    沈执随着他进了房门,面如死灰。就像当年一样,好想挣扎着逃跑,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于是默默垂头,听凭发落。
    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闷闷的击打声,他愣了一下,抬眸望着谢陵。
    “皇上下旨,让我亲手打你四十杖。”谢陵拉过椅子坐下,左腿压在右腿上,两手交叠在一处儿,稍微松了一下筋骨,“但我凭什么听他的。”
    沈执“”
    凭元祁是皇上,凭他说的话是圣旨
    他有点不明白谢陵现在是什么意思,于是不由自主露出点茫然神色。
    屋里气氛低沉,又闷热,沈执额发湿漉漉的,眸子干净如泉,微微牵了牵唇,终究没什么可说的。
    谢陵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同我说”
    沈执道“外面挨打的人是谁会被夏司察觉么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会不会连累你”
    “你如果只说这些话,那我今日饶不了你的。”
    沈执想了一下,极诚恳道“在公堂上,我说的那些话,其实是无心的。”
    谢陵笑道“有心也好,无心也好,你总归说了,我也听见了。”
    沈执有些慌了,正要再开口,谢陵忽然起身,一把将他拉入怀中,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不怕了啊,回家了。”
    只这么一句,沈执忽然安静下来了,也不觉得害怕了,心瞬间就满了。对于他而言,家是多么神圣又遥远的地方,是他穷极一生都追逐不到的港湾。
    可是现在,他蓦然发觉,自己有家了,好不真实。
    谢陵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细语道“别害怕,有哥哥在,即便你把天都捅下来了,哥哥也替你补上。在这个世界上,除我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沈执抱紧了他的腰,将脸埋他怀里,闷闷道“谢陵,你还是别对我这么好了,我怕将来有一天,你突然不喜欢我了,我会受不了的。”
    “我对你好,你尚且有那么多说辞,我若对你不好,你岂不是要恨我一辈子”谢陵低笑,眉梢眼角皆是宠溺,“小可怜的,我让人准备了很多好吃的,都是你喜欢的,但恩是恩,过是过。我此前说过的罢,你若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一定会狠狠管教你。”
    沈执“”
    都这种时候了,谢陵还要跟他欢好这么饥渴难耐
    不等他有反应,谢陵一把扯开他的衣衫,将人原地转了一圈,一推他的腰肢,沈执顺势跪趴在床上。
    两手攥紧身下的床单,很紧张地回眸望着谢陵,见他一手扯开衣领,衣袖捋得老高,露出精壮白皙的手臂。
    就是这么一双手臂,能直接将他整个人托在半空中狠做,沈执很害怕了,睫毛轻颤,压低声道“哥哥,轻一点,行不行”
    “当然行了,沈公子说什么都行。”谢陵倾身压了过来,一手捧起他的面颊,勾唇笑道“不过我劝你省省口水,否则待会儿叫破了喉咙,声音不好听了不算。”
    沈执登时面红耳赤,外头沉闷的击打声不绝于耳,隐隐能传来痛呼声,这么多人都在外面守着,无形中仿佛置身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他惊恐了,小壁虎似的往床里面爬,被谢陵一手按住脚踝,重新拉回身下,勾起他的脖颈,低声道“嘘,时间紧迫,夏大人还在外面候着呢,别让他等急了。”
    沈执只觉得整个人起起伏伏的,浑身湿漉漉的,黏腻的汗水糊住了双眼,睫毛都沾着水珠,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流窜在脊梁骨,他不敢出声,怕被别人听见了。
    两腿高抬,仿佛房檐上翩飞的鸿雁,可却抽搐不已,颤抖得不成样子了,他偏着头,嘴里咬紧被角,俊脸红扑扑的,稍微做得狠一点,眼眶就泛红,身上也红得发烫,像是那日被花枝抽打,浮起了一层红印。
    他皮肤过于白皙,随便碰一碰就能勒出一道红痕,更何况是每个人都异常脆弱的地方,周围鼓到充血,圆滑的像个橘子,连一丝丝的褶皱都没有了,小腹胀胀得发痛,沈执挣扎着偷觑一眼,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呼,阿执,我的阿执。”谢陵低头浅浅啄着沈执的额头,哑着声儿道“如果不是时间紧迫,还想换个姿势。”
    沈执“”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块只知道抽搐的软肉,软趴趴地瘫在谢陵怀里,像海藻一样起起伏伏,快溺死了。
    谢陵心想,蟠桃园里种的水蜜桃都没沈执这么鲜嫩多汁,就像海绵里的水,没有了就赶紧挤一挤,强扭的瓜的确不甜,但是用起来很爽。
    沈执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很要人命了,挨四十杖,皮开肉绽是肯定的,但起码能趴床上好好休息半个月。不挨四十杖,每天都要被谢陵狠狠“管教”,这谁受得了
    谢家家风这么雅正的管教家中子弟都这么狠的一点休息时间都不给的
    好歹先把人喂饱罢,肚子里空荡荡的,连点力气都没了,沈执觉得远比挨完四十杖难熬多了,软塌塌地陷在锦被里,像是退潮之后,沙滩上搁浅的鱼儿。浑身滑不溜秋的,粘腻腻的。
    院门终于从里面打开,谢陵将沈执染血的裤子丢了出来,淡淡道“打完了,夏大人回去复命罢。”
    夏司眸色一深,目光从染血的衣服上划过,见谢陵面色微红,脖颈处还挂了一层薄汗,料想谢陵打沈执一点不留余力。一时间也不知心底是何滋味,略一思忖,终是拱了拱手,带人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沈执我挨打了,伤势非常严重,需要好好休息几天qq
    谢陵我还是觉得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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