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只觉得腰酸背痛, 两腿直打哆嗦,那里也火辣辣的疼,像是有火在烧。有心想看看自己受伤没有,又实在不好意思在谢陵面前检查, 只好咬紧牙关,默默地将衣服穿好。
    谢陵轻轻一跃就落至地面,沈执望了一眼高度, 眼前发晕。
    “来, 跳下来,我接着你。”
    “我才不用你接”
    沈执咬牙,纵身往下一跳,脚才一落地, 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谢陵从旁扶住他腰,好笑道“逞什么强的你是不是寻思着自己把腿摔断了, 回头就不必我费力敲了”
    “我才没有”沈执被揭穿了心思, 直接恼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肯定考不中试卷又不是你批阅的”
    “看你这阵子的状态,我就知道了。”谢陵勾着唇笑,“看我心情罢。”
    沈执“”
    他哼了一声,抬手揉了揉眼眶,有些疲倦道“我有努力过,真的, 我不骗你。”
    “可结果是骗不了人的,阿执。”谢陵双手按着沈执的肩膀,眸色晦涩难懂,“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一直在利用我对你的好,做一些伤害我的事情,或者是心怀叵测,想再度推我入深渊,我一定”
    “杀了我”沈执抬眸望他,眼睛红红的,像小兔子一样。
    “不,”谢陵摇头,唇角向上勾起,凑近沈执脖颈,耳语道“你不是总喊我哥哥么,连那种时候都喊,我一定尽到为人兄长的责任,好好管教你。”
    沈执有片刻的失神。
    在他印象里,元祁对自己的管教,好像从来都是不分缘由的责罚。是他的错,要打,不是他的错,也要打。好像除了打他之外,连半句道理都不肯讲。
    其实自己也不是个没心肝的傻子,只要有人耐心跟他讲话,他肯定会听进去的,为什么一定要用那么粗暴野蛮的方式。
    就仅仅是因为,他很低贱
    不是的罢,沈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我身体里流的血也不脏啊。
    沈执“身负重伤”,回去的路上根本骑不了马,谢陵这会儿倒是体恤他的辛苦了,二人同骑一匹,慢悠悠地往回晃。
    回去的路上沈执才知,原来谢陵是偷跑出来寻他的,估摸着元瑾还奇怪,怎么一转眼的工夫,人就不见了。
    行至半路,果然迎面遇见了元瑾。
    谢陵笑道“良王殿下,真是对不住,我家弟弟太顽劣了,方才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伤了腿脚,我正要带他回去了。”
    元瑾见沈执躺在谢陵怀里,脸蛋红扑扑的,精神好得很,哪有半分受伤的样子,当即便知是谢陵的推托之词。心里就更恼了沈执。
    可表面上却道“原来如此,从马背上摔下来不是小事,正好有太医随行,不如让太医给他看看”
    沈执暗暗撇嘴,生怕谢陵答应,偷偷去掐他的大腿。
    谢陵从身后按住他不安分的爪子,笑道“不必了,回头我帮他看看伤就行了。”他抬眸瞧了眼天色,又道“这样吧,天色也不早了,下官先行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元瑾回话,骑马便走。
    元瑾长这么大,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求何不得偏偏每次有沈执在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要被吸引过去,天生同他是死对头。
    见谢陵骑马带着沈执真的走了,元瑾气得甩起一鞭子抽马臀上,不料马儿吃痛,一下将人甩了下来。他顺势在草地上滚了几圈,将劲势泄尽,人虽没事,但手心处擦出了血。
    谢陵听闻后面动静,刚要调头回去,怀里的沈执忽然抓住左手腕,极低的“嘶”了一声。
    “怎么了”谢陵不解,低头一瞧,见沈执的手心白嫩嫩的,什么事都没有,遂蹙眉觉得他是在故意吸引自己的目光,也没太当回事。
    随行的侍卫早就被遣散了,总不能留元瑾一人在此,谢陵只好调头回去,问道“殿下,你有没有受伤”
    “无妨”元瑾脸色不愉,随意看了眼左手心上的擦伤,“一点小伤而已。”
    谢陵眉头一蹙,心道好巧。
    方才离得这么远,沈执不曾回过头,元瑾也不曾说自己受伤了,怎么沈执就刚好按住左手腕呼痛。
    沈执抿了抿唇,埋怨谢陵调头回来,可也知不能放任元瑾一人在此,又担心谢陵下马扶他,赶紧往他怀里一倒,哼哼道“哥,我的腿肯定摔断了,怎么这么疼啊,快带我找大夫啊”
    “好,你且先忍忍。”谢陵乐意陪他做戏,面露难色地望向元瑾,“殿下恕罪,既然殿下无恙,那就随臣一道儿回去吧,荒郊野岭的,殿下一个人在此,臣也不放心。”
    说着,扯过马缰绳,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马脑袋,这马儿呜咽一声,立马乖顺下来,元瑾复翻身上马。
    谢陵替他牵着马缰绳,缓缓往前晃荡,沈执如坐针毡,总觉得跟元瑾在一起,浑身都不舒服。
    好不容易挨到了行宫,谢陵将马缰绳随手丢给了侍卫,拱手便告退。
    一路骑马回到谢府,沈执仍旧吃味,别别扭扭地不肯下马,谢陵也不废话,直接打横将人抱回府上。
    老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急声问“大人,二爷这是怎么了啊好端端的,怎么连路都走不了了”
    “没什么,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伤了腿脚。”
    管家惊道“那可不得了啊,我这就去请大夫”
    谢陵顿足,笑道“不必了,我替他治治也是一样。你去跟厨子说一声,晚上做菜少放点醋,成天酸死了”
    管家疑惑道“不应该啊,府上厨子做菜不喜欢放醋。”
    沈执知谢陵是在暗指什么,羞愤欲死,赶紧扯着他的衣领,将头脸都埋进去。
    谢陵感觉胸膛一热,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低眸瞧了一眼他的小羊驼,大步流星地回了房间。
    第一件事就是将沈执扒干净,绞着湿手帕给他清洗,连犄角旮旯的地方都不放过。两指提溜起来,给他搓一搓小铁蛋儿。
    沈执咬着手指头,羞涩至极,脸蛋总是红扑扑的。
    心想谢陵最温柔的时候,也就是做过之后了,简直就是百依百顺啊。
    他心里越来越愧疚,总觉得是自己的勾引,害得谢陵目无人伦,一边喊弟弟,一边狠狠顶撞。
    若是被别人知晓,不知道该是多大一场笑话。
    他自己已经沦落至此了,也没什么颜面可言,但是谢陵那么好,眼睛里有光,不应该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
    沈执很担心被别人知道,又怕色衰爱弛,万一自己哪天不好看了,或者出现了更好看的少年,谢陵就不喜欢他了。
    谢陵将湿手帕丢回盆里,捏正沈执的下巴,笑问“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究竟羞什么的”
    沈执道“你你实话同我说吧,我是不是你家捡来的你我如此这般,爹娘在九泉之下会不得安息的”
    “谢初黎的确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顿了顿,谢陵又笑“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弄大你的肚子。如果真的弄大了,我也养。”
    沈执一遇情爱就稀里糊涂,根本没听出来谢陵的弦外之音,胡乱点了点头,似乎没有那么愧疚了。
    但他仍旧觉得腰酸得很,当时他腰抵在树干上,衣衫又薄,该死的谢陵只顾自己快活,也不管他在底下要死要活。
    满脸哀怨地望着谢陵,委屈地垂着眸子,伸手揉着腰。
    谢陵见状,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等笑够了,将人圈怀里,伸手给他揉腰,戏谑道“不好意思啊,沈公子,我当时见你满脸享受,腿都合不拢,所以就咳咳,我下回注意。”
    放榜那日,谢陵推了衙门里的公职,让手下的官员先替他看着,一大早就将沈执拉了起来,说是要陪他看榜。
    沈执这两日胆战心惊的,即便前两场考试,他把文章写出朵花来,最后一场半字没写,能考上才是青天白日见到鬼了。
    因此,他分外不想去丢人现眼,奈何谢陵坚持,只好坐着马车往贡院去。
    谢陵见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暗觉好笑,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遂安慰道“无妨,就是过去看一眼,考得上皆大欢喜,我再送你一样礼物。考不上下次再考也是一样的,我总不能真的打断你腿。”
    沈执心里更加愧疚,觉得自己辜负了谢陵对他的期望,低声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你考不上顶多就是你没用心,脑子笨,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你若是连看榜的勇气都没有,我才会对你失望。”谢陵如此道,抬手按着沈执的头,“别怕,凡事都有为兄在,纵然天塌下来也有我呢。”
    沈执心想,哪怕谢陵对他没多少感情,这几个月以来,睡得这么勤快,铁石心肠也要捂热了。闻言点了点头。
    马车停在贡院门口,离得老远就看见人群拥挤,围着一张黄榜张望,谢陵不便下马车,吩咐马夫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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