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开门的人就如电话里的声音一样, 是个二十来岁的有些书卷气、身穿和港黑老父亲如出一辙的医用白大褂的青年。
    他先警惕地对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重点在腰部和口袋处停留了片刻,估计是在看我身上有没有携带武器。
    然后又小心地探头,观察了一下走廊上的情况。
    说实话,这种独层独户的顶层公寓, 价格和其安全性几乎是成对比的高,太宰送给我的那套公寓也是这种户型他真的没有贪污公款吧
    估计是确认了没什么危险,这位名叫岸谷新罗的年轻密医收起手里的枪。他先伸手摸上了那孩子颈部的脉搏, 又拿出手机用后置的手电筒照了一下瞳孔, 然后直接将蜷缩在我怀里的孩子接了过去。
    他小心地抱着那个孩子朝屋里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嘱咐道“换鞋,手术室在走廊尽头左边, 要进来帮忙的话就在房间门口消毒。”
    “他什么时候受的伤”
    “不知道。”
    岸谷新罗奇怪地瞟了我一眼,手上处理伤口的动作依旧不停, 熟练地用镊子取出子弹后放在旁边的托盘里。
    “这孩子不是你的朋友, 还是说同伴话说你们还是未成年吧最近没听说过独色帮之间的大规模斗争啊”
    “这孩子是我在路边捡的。”
    “哈”
    看到有人躲在巷子的阴影里,我还以为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杀手找上门来, 结果对方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时才发现并非如此是个已经遍体鳞伤,甚至脸上还缠着绷带的小男孩。
    光是目之所及就有多处刀伤以及枪伤,年龄大约在十二三岁左右,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但是从五官轮廓和发色来看,似乎是外国人。
    别说是东京,只要是靠海的城市、包括横滨的街上,也有很多这样被迫离开了父母的孤儿。
    其中大部分是本地人, 自幼拉帮结派地混在贫民窟里挣扎求生,比如芥川那一类;
    还有一些,无依无靠又人生地不熟,就只能如浮萍般零落在街头,比如当初的我。
    至于这个男孩,十有是和父母分批偷渡过来的黑户,然后又在蛇头手下走失或者直接被其拐卖,最后在执行某些不法勾当后被人灭口。
    是独属于地下世界的、过于残忍而又廉价的炮灰劳动力。
    如果我不管他的话,这孩子还能活过明天吗
    虽然知道这完全就是在多管闲事,说不定还会被试图灭口这孩子的组织找上门,总而言之就是麻烦麻烦麻烦ax,被太宰知道以后肯定要骂的那种。
    但这个想法一出现,就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于是我只好给自己找借口
    比如织田作,就有收养龙头战争之后的孤儿。
    还有上个月让我训练的芥川,也是被太宰从贫民窟的非法组织手下拢进组织的虽然他只是馋人家的罗生门而已。
    硬要说的话,就连中也先生也
    记得太宰和我说过,当年中也先生还被称为“羊之王”的时候,就是被他从背叛了的“羊”手里救回来以后,才选择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然后马上就被首领截走送到红叶大姐手下去了,害他损失一条好狗为什么这一套听起来有点微妙的耳熟仔细想想我好像也是一个待遇
    而且首领也不是只会从部下手里截人,他之前也从医院里带回了久带回了谁来着
    “”
    我揉了揉忽然发疼的太阳穴,试图理顺自己的思路。
    所以说,从路边捡走受伤的幼崽,是我们港黑从上到下一脉相传的优良传统不对又跑题了。
    最重要的,应该是当初没有铃木小姐伸出援手,我估计就是死路一条了。
    偏偏此时正和我通电话的人,又恰好是一位地下黑医。
    这大约就是神的安排
    我下定决心,直接向那个一脸凶狠疲惫、整个人全靠着墙壁来支撑身体的孩子走了过去,“小朋友,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
    “”
    然而回答我的,只有那孩子已经彻底力竭晕倒在地的身影。
    听我说完捡到这孩子的过程后,岸谷新罗倒是既没有称赞也没有嘲讽,而是随口说了几句类似于“费用不可以赊账哦,不然就把你卖掉还债”的话。
    这孩子身上的伤口非常多,多到就连我也觉得非常可怕,擦伤、撞伤、刀伤、枪伤、甚至左手还缺了一根小指。
    但要说最严重的,还是他的双眼。
    眼球被完全摘除岸谷新罗说这种手法非常粗暴,只剩下两个空陷的眼眶,甚至周围的肌肉组织,也已经出现了坏死糜烂的迹象。
    “到底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家伙,竟然会对十二三岁的孩子下这种毒手”岸谷新罗啧啧称奇,“他身上伤口出现的时间,大多聚集在前后不超过一个月的范围内,这应该是遭到了什么人的追杀才会造成的。”
    什么人会对这样一个小孩子赶尽杀绝
    其实也可以反过来推想会被这样锲而不舍地追杀,这孩子本身到底遭遇了什么事
    “”
    如果只是像芥川那样,关于港黑下属组织的小问题,倒是可以顺手解决,准干部的面子还是能唬唬人的。
    但现在身处东京,首领尚且要我小心行事
    只是把人送到中立地带的密医诊所,不算惹是生非吧
    不算吧
    应该不算吧
    “”
    换位思考,这件事的性质如同今天下午折原临也竟然在我眼皮底下被人救走一样。
    眼看着即将达成目标,最后却功败垂成,怎么想都会被人记恨上。
    “唉。”
    好吧,我就是看到他之后,想到了当初和这孩子简直一模一样的自己,热血上头然后找借口把自己催眠成功我自己也明白的。
    总之,现在做都已经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反正就是我深海京把人救了又怎么样
    我可不是铃木小姐那样,只能被人欺负无力还手的柔弱花朵。
    能对未成年人做出这种残虐行为的家伙,想来也不是军警、或者其他白道上那种光明磊落的部队。真有人敢顺藤摸瓜上门找茬的话,就想办法把他们全部埋进v里毁尸灭迹好了。
    我付完医药费后顺便多留了点钱。
    毕竟我自己还有工作在身,而这孩子明天才脱离危险期。
    除此之外,我已经和岸谷新罗订了有关义眼移植方面的手术,之后也打算把这孩子放在他这里休养一段时间。
    总不能让医生出钱给这孩子买新的衣服吧,好不容易有自己的人型暖暖咳咳咳我是说,毕竟是我捡回来的孩子,怎么可以太麻烦人家。
    “多谢惠顾话说您真是大手笔啊。”他笑眯眯地收起刷卡机,“这样的话,需要我帮您打听一下关于这孩子的事情吗说起来我家现在正好有一位非常出色的情报商哦”
    “岸谷医生。”
    还有正事没办呢。我直接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从风衣内袋里取出老父亲的信,双手递交给他,“这是我家的长辈给您的书信。”
    “诶你不只是个带小孩过来看病的冤大、好心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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