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脚步微顿,又继续跟上他往前走,他精致的脸部轮廓沉浮在柔软的黑暗里,有一种宁静与温驯的沉默,颊边几缕黑发荡在晓袍的高领上,干净的眼瞳是低垂着的。

    他摇了摇头,转过来的眼瞳中盛放着不可捕捉的深邃的忧郁。

    “不谢谢你。”

    这样没头没尾地道谢,君麻吕却感觉了然,“不需要,你带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吧。”

    “为了让我阻止他继续劝说下去。”

    他冷漠地否决,“这样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也不想让他接触到佐助,我们两个一拍即合,没有什么谢谢谁的道理。”

    飘落的雪花渐大,簌簌细雪落在他们的肩上、发上,君麻吕的脚步完全停下来

    他看见了转角处等待着的佐助和香磷,也看见佐助脸上仇恨与犹豫混杂的复杂表情。

    宇智波鼬在他背后轻轻低喃。

    “那么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

    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佐助的神情,君麻吕在心中微微蹙眉。

    止水的话语多多少少动摇了宇智波佐助心中的信念。

    当年在君麻吕模棱两可的话语引导下、他坚信自己的复仇与谁都没有干系,杀灭宇智波全族的仇人就是他的哥哥宇智波鼬。

    然而现今,在宇智波止水的劝说下,这份坚定却渐渐出现裂缝。

    「你那个时候年纪还很小也许不太记得事,但是,有一点很明晰,鼬绝对是深爱着你的,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突然做出那种极恶不赦的事情,真的是为了可笑的测量器量么」

    「能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这些话语在黑发少年脑中回荡,任由谁将它们说出来他也许都不会动摇分毫,可偏偏是宇智波止水,本应该死在鼬手中的宇智波止水。

    他们的族兄、前辈宇智波的天才。

    宇智波佐助咬牙。

    他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但此刻却反常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着。

    “鼬”

    迟疑的、询问的话语从口中艰难地吐出,顷刻又淹没在那双张开的猩红双眸中,三瓣花纹无声地蔓延在其中,汇合作瑰丽的图案。

    不详的红无声侵入了视野,好像泼洒下的洪流,与现实中冰冷的雪花一同浇落他的身体。

    只一瞬,头顶的残月便换做一轮巨大的红色圆月,他被拽入月读中,再也动弹不得。

    “令人失望,在敌人面前松懈。”

    周围的树木在沉降,陷入漆黑的海水中,四处静悄悄的,身边的香磷已经消失了踪影。

    宇智波佐助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从天顶、从四面八方传过来,飘入他的耳蜗,让他的脑袋都隐隐作痛。

    “这么多年了,都毫无寸进,现在的你,根本达不到能被我杀掉的预期。”

    讥讽的话语泯灭在最后惋惜一般的叹息中。

    望着天穹下无声走出的幻影,刚才的迟疑与犹豫尽数化作了他愚蠢的映照,所有的动摇顷刻粉碎在这羞辱中,宇智波佐助的双手因激愤而剧烈的颤抖着,他双眸赤红,在挣脱住禁锢后握住了腰后的刀具。

    宇智波鼬的眸光依旧淡淡的,在幻境里,他的身体是透明的一缕。

    “你的变强就仅仅如此走出木叶,投奔大蛇丸,组建不知所谓的队伍,可是为什么,你连自己的都保护不住”

    在他的声音里,陷入暴怒的宇智波佐助提刀劈斩过来,他的攻击完全是无效的,变化作更高等级的血轮眼根本无法破除万花筒的瞳术。

    然而,他的刀剑仍然像是刺入进人的身体一般遇见了阻碍,滞入在面前人的心口。

    在满天满地的血中,他看见背后的七尾,看见战场,看见角都和蠍,也在一抬头过后,就看见了面前的银发少年

    那张在佐助眼里永远纯白的面容沾了血迹,并露出了叫他心中一抽的茫然的姿态。

    总充满不知名的情感,但此刻那双碧绿眼瞳就在他眼前因剧痛而失去神光地半磕着,他们靠着如此之近,佐助能轻易地感受到他湿热的血落在他的手掌,又顺着掌根滑进袖底。

    银发少年的刀此时应该埋在飞段的胸中,而他却不由捂住了心口,也捂住了佐助的手。

    在他因为痛苦而俯身时,佐助下意识地丢开刀,想要扶住他,也替他按住伤口,然而有人制止了他的动作。

    七尾与战场都消失了,依旧是在红色的世界里,身着晓袍的兄长从他怀中接过了他的妻子。

    “这样的你,连他何时死掉也不能知晓、不能阻止吧。”

    “真美啊”

    宇智波鼬转而深深凝视着怀中的银发少年,在佐助眦目欲裂的神情中,他低头亲吻怀中人的唇,幻境在消退,从发丝到衣摆,银发少年慢慢化作光点消散在了鼬的怀中。

    “实在可惜,”红月下,宇智波鼬失落般收回了手,袖摆垂下,他扭头打量着弟弟,眼中包含着某些轻蔑的忧愁,“现在的你,却只能带他走向这样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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