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嗡鸣。

    因疼痛而生不起半分力气,好久才艰难的付出了水面。

    血腥味与水的腥气萦绕在鼻尖,他依旧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即便被黑暗笼罩的世界不会向他传递来任何讯息。

    「君麻吕。」

    原本应该离开的。

    已经过去了,约定的时间。

    明明

    「君麻吕」

    他张了张唇想要念出这个名字,却吐出一口血来。

    “他跳下去了”

    他跪伏在崖边,比起询问更像是自言自语地低声喃喃时,脸上的表情是既困惑又茫然的。已近夜半,崖下的风涌上来,额前散乱的鬓发就被掠动吹拂着向后。

    宇智波鼬颔首、闭上眼敛去眸中的痛色,他微蹙着眉,漆黑的长睫在风中颤颤着。

    “抱歉”

    君麻吕偏过头看了看他,又慢慢移开、依旧专注着注视着崖下近乎垂直的崖壁上生长着许多树木,夜色中交织着的枝叶如一张墨绿色的巨大的蛛网,视线坠入其中,让人感到一阵目眩,好像灵魂也要被吸撤进去了。

    他摇摇头抬起来、看向别处。

    远方天际淡星几点,疏薄的云雾在明月下游弋着。

    然而低下头再去看时

    依旧是一阵眩晕  。

    “他是跳下去了吗”他又说。

    “是的”

    君麻吕就不再说话了,跪坐着,衣上还残余着紫藤花的香气。

    他用掷硬币的方式来决定是他去找止水、还是止水来找他。

    当硬币落下来,花串上的藤萝花也落下在了衣襟上,他吹了吹,那朵浅紫粉白的小花依旧静静地别附在上面。

    他就带着它走了。

    而此时,从那里、却涌出了一股锥心般细锐的痛楚,如同烙铁熨贴,疼得叫人生不如死。

    他伸出手拽住那处的衣料,紫花便从衣襟上坠落,被风一吹,径直朝着崖底去了。他因这痛楚窒息片刻,恍惚回过神来就想要将它留下。

    花朵不过神乐铃的铃铛大小,甚至比林丹还要小一点,这样伸手去捞,它就从合拢的指缝里漏出来,反而被推得更远了

    宇智波鼬一见之下,想也没想便俯身拉住他的衣袖手指却犹如按在了一片炙热的生铁之上,从接触的地方开始、衣帛很快就被烧断。

    颤抖的变了声的音气从齿缝中溢出。

    “不”

    就这样眼见着银发少年消失在崖上,从袖摆到银白色的发尾。

    他在地上颤抖着,被烫出水泡的手指徒劳地收拢。

    片刻后,宇智波鼬步履蹒跚着站了起来,环顾过四周熟悉而陌生的夜景,他找到印象里能够下去山崖的路,很快便消失不见。

    被激活的咒印自发向着全身蔓延开来,赤红如熔岩般的火焰纹路如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蠕动着。

    生长封印暂时被压制,银发少年在空中恢复到了原本年纪的模样,但变化仍未停止,在即将撞上崖壁上的树木之时,森白的骨翅遮挡住了视线。

    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于身体的每一处,他直直坠入河流之中,耳边听见什么坚硬的东西擦过河床下暗礁的刺耳鸣声。

    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停在了河滩边上。

    腥冷的河水从交织的骨刺中渗入,滴在他的蔓延上侧脸的炽热咒印上,很快便蒸发成水汽。

    君麻吕慢慢从浅滩上站起来。

    随着他的起身动作,从各处关节生长出来的骨刺也一点点收回来,其上暗色河水淋淋落下,在水面上溅起一圈圈涟漪,最后收回去的是肩胛骨中生长出来的,如同翅膀一般、即刚才护在身前阻挡崖壁树木的骨骼。

    这幅画面诡异而森然,充斥着叫人战栗与生寒的美感,他却对此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无知无觉,只是站在水中。

    咒印冷却,在身上凝作黑色的纹路,银发濡湿,如海藻般散乱地横斜在白皙的后背上,湿哒哒地滴着水。

    河面翻涌着,倒映着的月亮碎裂成无数片细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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