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绵绵的午后,董月娥撑着把伞去了西园。就算是雨天,士兵的训练也不会中断,队列整齐有序、丝毫不乱。高顺正握着把长戟,和张辽在雨中比试。
    长戟被擦得锃亮,磋磨的火花将雨水打落在地,二人步伐进退有度,默契十足。有来有往了几十个回合后,最终,还是高顺技高一筹,将张辽摔进了泥地里。
    她也听闻了黄巾军的动乱,因而未回永乐宫,妄想来这儿堵吕布,想借他之手随姊夫一道去河东。她与阿姊感情深厚,知道父亲派姊夫独去河东之后,当即就怒了。
    河东之地的重要,纵是她也清楚得很,可是,她没想到,父亲会派自己的女婿独往,不加支援。
    “奉先现在何处”
    张辽的漆甲都湿透了,还沾着厚重的泥垢。二人面面相觑,相继倒退一步。
    “你们敢跑,试试”
    高顺无奈地挠了挠头,面对她叉腰的凶悍样,心中一怵,突然就想起幼时被阿母揍得满院子跑的情景。
    “中郎将军务繁忙,练兵主要是由我们负责,他很少来。”
    闻言,董月娥蹙起眉头,“若是你们见到他,就说我找他,有正事。”
    她刻意咬重了“正事”两个字,高顺和张辽应声颔首,他们从未见过她如此严肃的时刻,即使与她之前有嫌隙,却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当即就记到了心里。
    回到永乐宫,她却发现侍人都候在外面。
    “陛下可在”
    小黄门依言告诉她,皇帝正在宴客。
    董月娥虽然为人嚣张跋扈,却也不是无礼之人,她在太尉府用过饭食回来,无意打扰刘辩。招呼了两个侍女,她负手一蹦一跳往园中走去。
    永乐宫内。
    阿九化了形,正窝在杨修的貂绒大氅里悠哉悠哉地等他投喂。
    “德祖,不要喂它太多,不然夜里有的闹腾。”
    虽说二十及冠取字,但是大多数官宦王室中人早早就取好了字。不过,父皇已逝,母后归乡,师傅远行,太傅也猝死,刘辩的字倒是落下了。
    杨修倒不是正经投喂的人,自己吃着炙肉,然后一手夹起葵菜逗阿九。白貂爪子向上,扒拉着他的袖口,却在快碰到的时候,筷箸倏地拔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陛下,你这小白貂有趣的紧。”
    他口中嘟囔着,将手中的筷子耍出了花,阿九被逗急了,一脚踩到他脸上。杨修整个人都往后仰去,白貂没了支撑,迅速下落,反被他双手捞住,叉着腋下举在空中。
    它蹬着双腿,吱吱叫唤着。刘辩被它在脑内刷了满屏的怒意,便出手叫停了这场闹剧。
    “若朕的永乐宫没有厚毯,你这激灵的脑袋瓜,可要破瓢了。”
    刘辩也噗嗤笑出声,与贾诩对视一眼,起身将他扶了起来。杨修看着瘦削,身子骨倒是硬朗,不仅将阿九裹在怀中,还反手一把将刘辩的手腕扣在案几上。
    “陛下,臣今日可就要点卯”
    他的温热气息尽数洒在刘辩颈间,言辞突然不羁起来。刘辩讶异地望向他的漆杯,执起送到鼻下嗅了嗅,竟然是酒。
    “杨司空若是知道,他的儿子在朕的宴席上喝了满醉,指不定要叨叨些什么呢。”
    他无奈地看向贾诩,贾诩目光平和,但隐隐流露的愉悦还是被刘辩看穿了。
    “那陛下,可要好好跟杨司空解释了。”
    杨修问完话,就松了手,整个人无力地滑了下去,刘辩一惊,忙伸手置在檀几上,避免他的脸颊与冰凉的案面碰到。
    “陛下。”
    贾诩也贴心地将软垫送了过来,刘辩小心翼翼地将垫子放到他脑袋下面,然后,慢慢、慢慢将他的脸颊贴到垫子上。
    他的动作极尽温柔,阿九整个貂却被困在杨修的怀里,挣扎无果后咸鱼瘫着,仰天长啸。
    侍人早就全部退出宫外,就连精于茶艺的侍人也在为贾诩奉茶后,退了出去。整座宫殿就剩他们三人,现在又倒下一个。
    刘辩给贾诩递了个眼神,然后亲自在前领路,与他往内室而去。
    “先生认为,牛辅可以撑多久”
    他掌了灯火,将昏暗的内室照得亮堂。贾诩并未犹疑,顺势就道,“不超过两个月。”
    “还是之于臣的辅佐下。”
    “先生要去河东”刘辩一怔。
    “太尉命臣去中郎将牛辅军中辅军,并升臣为讨虏校尉。”他拱手回道,刘辩将脑中的记忆一串联,反问道,“莫非是李中令的计策”
    “是。”
    “李中令曾三计定洛阳,陛下可切勿小瞧了他。”
    贾诩自拜入董卓麾下,沉静内敛,悄声度过了几个年头,暗中布局无人知晓,直到名叫李文优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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