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和它熟络熟络”陈彻一句话唤回她的神识。
    徐嘉短暂犹豫,还是说不了。
    她现在不太能有兴致,思绪都由父母那边牵动着。
    从而过后晚饭停当,徐嘉就急急离桌,握着手机躲进厕所,悄默声开了机。
    意外也不意外,屏幕将将亮起,数十条狂轰滥炸的微信消息就好险致其死机。
    其中有容骞然的几条未接来电,也有她爸妈不休不止的语音责难。
    戴上耳机,她首先点开姚兰的。
    将近二十条,长短不一,无外乎是骂她小宗桑死哪去了,平白给人放鸽子一点不像话,是不是嫌他们活太长,想直接把她和徐大为气棺材里去。
    末了,陡然像是沉住气地说“你不开机是吧以为这样我们就找不到你了是伐行,我手机里还有你上回发的租房信息嘞,一会我就叫小容带我敲门去。看看你这妮子究竟在搞什么”
    徐嘉猛不丁心里一踏空,下意识摘下耳机,侧听外面是否有叩门的动静。
    她想回复些什么,容骞然突地再度发来几条信息,
    “我大概知道你去哪里了。”
    “说实在的,叔叔阿姨真的挺生气的。不过我也没跟他们讲某人的事,也稳住他们了。你明早回来好吧回你自己家。要不然明朝我也只能带他们找上门了。”
    “徐嘉,你不觉得自己有够任性吗”
    “对你好的你不知好歹,对你差劲的你连捧着还嫌不够。别的我懒得说了,只一点,你爸是严重肾衰,在这个节骨眼你偏要闹出些是非的话,那我只能说,你这人简直自私透顶。”
    言尽于此,对方彻底休了声。
    字字句句像是剜出心血了,徐嘉良久呆坐,满满神伤。
    诚然她在反省,自己作为女儿的失格。
    可是假如她能拿决绝一夜,去听从于心,去笃定一回自我,明晨再向父母剖白一切的时候,也能有更甚的底气来给自己撑腰。
    毕竟活了二十余年,她在父母跟前,鲜少不折不扣地为自己活过。
    思绪吊在半空浮沉,徐嘉最终是由下颌一滴凉泪骇醒的。
    继而,陈彻在外面叩门询问出了何事,她急言应说没有。语调中的颤瑟哭音,却大剌剌卖了她。
    “你开门”陈彻落在玻璃上的骨节,敲得更紧更响。
    徐嘉假作无恙地咕哝一句,“真的没什么啊”
    说时起身扽开门,陈彻细细打量她面上无泪痕,眼底无红晕,方才心下居安。
    “以为你在哭。”他单手落袋,在外的那只手替她掖发丝。
    徐嘉冷面谑道“是啊我在哭,哭你菜做得难吃。”
    “我差点信了,要不是某人把盘子啃得净光净的话。”
    她一记白眼怼他,将欲和他错错身出门,陈彻也准备让,岂料实打实磕到她的额头。
    下唇和她眉心,赤条条地相碰。
    方寸几乎是一霎间全盘乱掉的。
    徐嘉心头烛火才因陈彻刮进的风颤了颤,身子忽而就给他捞起,随即由他横抱进卧房了。
    她昏昏然倒向床的时候,有人在耳边毫无章法地呼吸,其间掺杂揶揄,说嘉嘉能不能抬抬他身份,容他从单人床搬来铁艺床。
    徐嘉身心一道战战兢兢,抬臂盖住双目,不知如何答与他。
    “我身体还不行,还没恢复好”她期期艾艾地求他,“会疼,真的会疼的。”
    那头陈彻剔完手表和外套,忽也由她一语惊醒,可是周身着的火就是着了,岂有任它倾覆下去,不给浇熄的道理。
    再者他点拨她,“我真心忍好久了。好久好久,体谅体谅我罢”
    所以陈彻仍是埋首了,推高徐嘉的短裙,密如窗外急雨的吻缠落她面上。一旦吮住她双唇了,轻易不给释放,非要她呜呜咽咽地求,才施施然起开。
    他带一身轻狂撤离,留进徐嘉眼底两汪迷乱。她身上不止眼睛,也有什么别处,和眼下这江南最寻常的梅雨天一样,湿泞又黏糊起来。
    “陈彻你混蛋”姑娘恨死他,更恨他总能叫她不自禁地中套。
    “好,我混蛋。”陈彻突地坐直身,于她视线里,冷不丁捞起t恤囫囵脱掉,再拿光赤的体温覆住她,牛仔裤皮带的微凉,磨蹭她腰际的热烫。
    “硌,真的好硌陈彻我求你”徐嘉本能拿手勾住它,目光中有什么晃过去,定睛一觑,是他手背嶙峋的青筋。
    “那要脱了吗”陈彻眸底晦涩的星火,火舌都快舔到她了,却依然一副散漫状。
    一只手扪住她唯唯搭在皮带的手指,虚晃地稍稍一动,她登时急吟起来,
    “你饶了我,我真要臊死了”
    他果然不再玩趣了。
    但自有别处可以谑弄。徐嘉起先还在为骤然静谧的四下纳罕不已,不曾想没几秒,有人就唐突到更要命的地方了。
    更甚的是,不是拿指尖,而是拿唇舌的。
    没有任何言语可恰当描摹她此刻的感受。
    她像釜底一根柴、潮尖一叶舟。那羞人的感官和动静,激得她通身肌底透红,所有骨髓都跟着一并打颤。
    就连底下的垫背,也仿佛被她烘出炎炎天般的热。
    “真的不行,求你了陈彻”徐嘉话底已然不觉起哭腔了,某人一时送,一时搅,一时又捻的动作,让她持续性徘徊在濒死感里。
    许久未经事的她,头一遭来得尤其快。那几秒围剿她的不止是濒死感,还有全部礼教崩塌的羞耻心,
    促使她,不受控地并紧腿
    一切奄息后,陈彻慢吞吞挪上来,唇面尚存她的濡湿,就已经急不可待地去吻她颈脖,逐格逐寸,最终抵达她耳根。
    恣意轻佻地说,“嘉嘉,你猜我留在你皮肤上的是什么”
    徐嘉极力阖紧眼,想必是要疯了。
    早不知何时衣摆被拢到颈下,在外的肤面由薄红至深红,像是绯云在肤底打旋。羞意蚕食掉每根神经,她必须得说些什么,好不让自己继续这受刑。
    于是,“家里没那个啊”
    误打误撞,着实说到点子上了。
    陈彻捺住心火,曲眉说“要不我去买。”
    昏暗中,徐嘉迟迟转来望他的视线,怯生生中又揣几分欲念。她完全出乎他意料地低声说
    “我帮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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