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什么大钱,刚够茶水钱就好,惬意自在的生活,是粟慈从大学时候就开始规划的。

    她喜欢写作,大一时候就签约了文学网站,签约第二年,她出版第一本小说,因为极佳的文笔和新颖治愈的故事情节,人气开始逐渐累积。这些年来,作品出版的出版,卖影视的卖影视,攒了些许资金,有了足够的开店成本,如今甚至连店面地点都看好了,她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选择放弃。

    林鹿鹿不解,十分不解“照顾未婚夫是该,但也不至于放弃自己的梦想吧”

    “鹿鹿,没那么简单的。”粟慈没什么语气地说道,“他不止骨折,还伤到了神经,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好。”

    林鹿鹿一怔。

    粟慈说“术后八个月是最佳康复期,我得陪他。”

    话落,林鹿鹿沉默了良久,再开口时没有提书店的事,而是说“粟粟,我明白你现在是什么心情,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不过我跟你说实话,谢则呈出车祸受伤这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天晚上碰巧我和同事也在酒吧,他和他朋友玩的多开心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说你那晚和他吵架,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该做的是要做,但你不需要抱有任何愧疚罪恶之心。”

    她顿了顿,后面的话像是自言自语般,带着点冷讽的口吻,“吵了架还有心思去花天酒地,我才是服了这男人。”

    这话,在粟慈告知林鹿鹿谢则呈出事前一日和她吵架时,林鹿鹿就想说了。不过最后,顾及当时谢则呈的状况,林鹿鹿没提。

    她无权插手粟慈的感情,但必要时的提醒她还是会做,毕竟粟慈这人,总是先为他人考虑又太容易心软。

    电话被挂断,粟慈陷在林鹿鹿的话里久久没回过神。直到瞧见自家小区大门,才收了手机下车了。

    粟慈的父母,都是大学文学系的教授。父亲粟荣璋还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书法家。除此之外,粟慈还有一个小她七岁的弟弟粟屿,目前高三,是今年夏天的准高考生。

    粟慈家在单元顶楼,是一套标准的复式套房。

    出电梯解了门锁,还没进门就听客厅里头传来新闻播报的电视声。

    拉开门进去,粟荣璋正在看电视。粟慈唤一声“爸。”

    粟荣璋闻声回头“回来了。”

    粟慈“嗯。”

    汪舒茵听见声音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沾了泡沫的饭碗“小慈回来啦吃饭了吗”

    粟慈换上拖鞋走进去“嗯,在医院吃过了。”

    汪舒茵回到洗碗池前继续刷碗,说“我看你今天到饭点了都没回来,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粟慈进到厨房倒了杯水,抿一口“下午陪则呈锻炼后,码了会儿字,一时忘记看时间。”

    闻言,汪舒茵眉头微微皱起“怎么又写上了”

    粟慈弯唇,耸了下肩“到时间开文了,拖了有一段时间了。”

    汪舒茵刷着碗默了会儿,想劝她先别写的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只道“那你注意着点儿休息,照顾则呈是难免的,但你自己身体也很重要。”

    粟家家境不错,虽然家教严谨,但粟慈从小到大却没吃过什么苦,吃得好穿得好,汪舒茵甚至连家务活都没怎么让她做过。因为汪舒茵知道,女儿总有一天会出嫁,而嫁人后会有什么样的生活,是个未知数。所以她希望,在女儿出嫁前的日子,可以好好照顾她,让她过得舒心又快乐。

    如今日夜都要在医院生活,吃得不好,睡得不好,照顾谢则呈之余还要忙写作。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汪舒茵光是想想这些,就心疼的要掉眼泪。

    粟慈抬手拍拍汪舒茵的肩,笑着应道“放心吧妈,我会的。”一杯水喝完,她顺手把杯子冲洗干净,说,“那我先进去洗澡啦。”

    汪舒茵“好,妈明天上市场买只鸡回来,炖汤给你们送医院去。”

    粟慈疑惑“大学不是开学了吗,你不用上课啊”

    “明天周六啊。”

    粟慈微一愣,想起上午喻医生说明天周六他没上班,周日才值班的事“是哦,我一时忘了。”

    汪舒茵又道,“再说,你们都订婚了,则呈早晚是我女婿,给他炖个汤送个饭也是我这个丈母娘应该做的。”

    粟慈笑了“行行,那你明天过来先给我打个电话。”

    “知道知道。”汪舒茵催她,“你快去洗澡,不然一会儿回医院太晚。”

    粟慈“好。”

    往卧房去的途中,经过粟屿的房。后者正点着台灯在埋首苦读。

    粟慈步子顿住,抬手敲两下门“写作业呢”

    粟屿闻声扭头瞅她一眼,又回过去,低低应一声“背单词。”

    粟慈轻笑一声“继续努力。”

    说完,她转身回房了。

    粟屿听着关门声传来,又默默回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半会儿,继续背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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