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暗十一远远的露出行迹来,宁真知道他有事禀报,便让他上前来了。
“主上,玉家主和苏将军打了一架后,说要收拾东西,准备搬走了。”
宁真默然半响,问清楚两人没受重伤后,朝南宫月道,“随他们去吧,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成,不用跟着我。”
自有人认出念真是隐雾山主持后,周围男男女女都激动了,奔走相告,人群都往这边汇聚过来了。
宁真打算去别的地方逛逛,便朝他道,“多谢圣僧出手相助,我去旁的地方转转。”
念真还礼,“贫僧观施主脉象,知施主近日贪欢期将至,还请施主切记,勿要妄动灵力亏损修为,介时方能抱守元一,渡过劫难。”
宁真听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神色懒懒地转身就走。
念真看她不听,不知为何便错身一步拦住了她去路,给她手里塞了一枚玉叶,才又后撤一步,双手合十解释道,“这是玉萧,吹动后贫僧这里能收到共鸣音,遇到有需要救治的人,施主只需吹动玉萧便可,贫僧自会赶来,施主不要动用灵力了。”
只有拇指这么大的玉片,宁真没兴趣,把东西扔还回他怀里,摆摆手走了,她知道南宫月的意思,为了应对敏感期,她必须续存实力,但那日她与机械人大战,龙神龙识完全脱离了身体,当时忙于战事,没太注意,早上醒来她便能完全确定,她这具完全属于人类的身体,确实能让她摆脱桎梏。
虽然她对这种事不太感兴趣,但不感兴趣和不能是两种概念,她现在可以了,是个正常人了,但南宫不是了。
宁真看向已经把心献给了佛祖,六根清净再碰不得女色的圣僧,倒是觉得对方有些凄惨了,心中充满了同情。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她不理解,但在普通人眼里,男欢女爱肯定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不然她那个太尊也不会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不但太尊,其它龙族都沉迷这件事,也不单单龙族罢,太尊的那些妃子冒着杀头的罪名都要与人私通私奔。
以前南宫也会想,宁真知道的,可是现在南宫没有这个权利了。
两人毕竟是认识快一千年了,宁真本是想宽慰他两句,后又想在圣僧眼里,酒色都是浮云,她之珍珠彼之鱼目,这并非南宫所求,便也罢了,自个走了。
念真自小心思通透聪慧,岂会看不出她脚步轻快心情愉悦。
可他今日已经数度失控了,从给玉景兮和苏夜下药,到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这位施主的私事,无因果根据。
宁真接着在街道上瞎晃悠,这倒是提醒她了,她不用受罪,前提是先得找到一个对象。
为了即将来临的敏感期,她可以提前先物色一枚解药,用不用到时候再说,先有个准备,否则等过几日忙起来,或者恰好碰上机械人来找麻烦,临时临脚倒是没空。
宁真这样筹划着,走出去没多远,看着前方倒是微微一怔。
“哇,这瘸子长得真不错”
哄笑声里充满着不怀好意,十多个衣衫褴褛的大汉正围着一个男子。
男子一身灰白的麻布衣衫,衣衫上面已经沾了不少尘土和泥块,脏污的脸也掩盖不住他俊逸绝伦的面容,坐在轮椅里面色苍白,清贵冷然又沉郁病态,微微垂着眼睑,偏头避开那探过来的粗糙手,不言不语也没叫喊,大概是病得不轻,没一会儿就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的。
“走,跟我们去玩玩。”
十多个大汉里有七个是机械人,剩下三个跟着凑热闹,宁真震开那些人,把人都赶走了,这才弯腰,手撑着膝盖仔细看了会儿他的眉眼,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虽然他处境有些糟糕,但细节上不难看出养尊处优的状态。
郁雪尘压住喉咙里的痒意,回道,“我是叫风尘雪,是私生子,今天才逃出来,第一次上街。”她果然是好管闲事,这一天十几个小时,全都在街上闲逛,也确实强大,多少人跟着要她的命,却没一个敢下手的。
宁真了然,在极乐桃源,出轨是很可耻的事,私生子的待遇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了,他短短一句话,听了的人都能想出一本长篇小说。
宁真用灵力探过他的身体,病疾沉珂,腿上的经脉是被人挑断的,十多年了,靠这个时代的医术是不太可能的,就算是南宫,可能也有些费劲。
不过她可以。
虽然搁在平常她可能也会顺手帮一下,但现在她需要做一笔交易,而在她动念的时候,这个需要被拯救的男子就出现在她面前了,不得不说是缘分。
这里空气太浑浊了,所以对他这样的身体伤害挺大,宁真先用灵力给他顺了顺气,问道,“我能治好你的腿,但是需要你用身体偿还,陪我一个晚上,可以么当然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一样能治好你的腿。”
她就是靠这样的手段拿下玉景兮和楚青衣的么
郁雪尘眼里幽光一闪而逝,含笑点头,这一笑便如乌云密布天陡然出现的晨光,撒向大地时,阳光普照盛夏光年,光彩夺目。
所有人都是这样,开心起来的样子总比不开心时漂亮。
宁真心中赞叹,想着先得把对方的腿治好,便也歇了接着闲逛的心思,也不用他坐轮椅了,单手绕过他的后背一揽,提身拔气,瞬间就把人带飞起来,“我带你回去。”
街道在眼下一掠而过,周围人却仿佛看不见,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扫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沉水香,郁雪尘压住胸腔里翻起来的些微震动,倒也明白为甚那么多武士会折在她手下了。
果真不凡,他便看看,xc生药中心,落在她手里,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念真站在街道口,就这样看着远处的那人携着一男子越走越远,袍摆微微一动又停住,薄唇微抿,朝念痴道,“草堂这边请其他师兄弟来坐堂问诊,近几日我需要外出一趟。”
念痴自是看出了端倪,知道自己这清心寡欲的小师弟已经落入了万丈红尘,有些感慨,又有些忍俊不禁,“师弟你早上才出来,现在以什么理由回去。”
她身形太快,霎时便看不见踪影了,念真低声道,“我能治好那位施主的腿。”他不愿意看她消耗灵力治疗谁,街头这些人是,那男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