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期杂志, 拍摄的是星空主题。
    陈韶宁被打扮成了一个古代的欧洲魔法师,穿着灯笼裤, 身披长袍,手中还拿着一根细细的魔杖, 他皮肤本就白,再加上一身深蓝色的衣服,宛如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贵公子一般。
    饶是见惯了他的各种打扮的苗易臻, 此刻也忍不住惊叹“宁宁,这套也太适合你了”
    “那是当然。”
    站在旁边认真观察的摄影师明边走过来,他眼露赞赏,不住地点头“这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呢。”
    他伸手拍了拍陈韶宁的肩膀, 音量猛地加大“注意神态拿出点傲气来”
    此刻,陈韶宁所扮演的, 就是一个研究星空魔法的法师。他出身世家, 为人高傲又冷漠,为了研究魔法不惜献出生命,是个实打实的科学怪人。
    用各种各样的文案、故事来调动模特的情绪, 是这家杂志社一贯以来的做法了。
    在他家拍过好几次照片,对明边这个摄影师也算是熟悉了,陈韶宁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他想要的那种感觉,看得明边连连点头, 脸上笑意不断。
    这是陈韶宁自正式进入娱乐圈以来的第一次杂志拍摄,不论是谢亭,还是杂志方, 对此都相当的重视。
    这样一场拍摄,进行了足足有一个下午,才宣告完工。
    结束拍摄时,陈韶宁早已累的精疲力尽,他懒洋洋地坐在化妆间的躺椅上,一边等着卸妆,一边闭目养神,却差点没睡了过去。
    一直到苗易臻来叫他,他才茫然地睁开眼“怎么了”
    “那么累”谢亭站在旁边,挑眉看着他“怎么回事这段时间没睡好”
    陈韶宁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承认“最近都住在家里,是没睡好。”
    家里面那些腌臜事他也没具体说个明白,但对于他的家事,谢亭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他将陈韶宁上下打量一番后,皱眉严厉道“我不管你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你最近处在上升期,也还有几个工作要做,我不希望你因为家里的那点事情耽误工作、也耽搁自己的发展,知道吗”
    在与谢亭相处的这两年里,陈韶宁早就将他当做了自己真正的兄长一般的存在,面对谢亭的教育,他也乖乖应是“我知道的 ,一定不会耽误工作的。”
    虽然年纪还小,但或许是因为迫于生计,陈韶宁向来听话得让谢亭不怎么操心。见陈韶宁做了保证,谢亭便不再多说,只摸了摸他有些蓬松的发顶“行了,那回去好好休息吧。”
    因为与陈永寿的约定,哪怕心里再怎么不乐意,陈韶宁今晚也还是得回到陈家的。今天是他住在陈家的最后一晚,就在今晚,陈永寿就必须得将之前答应好陈韶宁的东西交还给他才行。
    想着自己至少能够拿回母亲的一部分遗物,原本还有些精神不振的陈韶宁顿时觉得自己心情好了许多。他与现场的工作人员一一道别,还没走出摄影棚呢,就听到了一阵喧闹声。
    陈韶宁疑惑。
    他一抬眼望去,就看到穿着长风衣的男人,正带着温柔的笑容,冲他走来。
    陈韶宁眼睛一亮,整个人差点没直接扑上去“齐哥”他忙不迭地拉过段蕴齐的手臂,问他“你怎么突然来了啊”
    “今天不是最后一天”段蕴齐冲他笑了笑,虽然没有具体说到底是什么,但两人却都心知肚明“我是来给你站场子的,免得又有人欺负你年纪小了。”
    果然,在看到段蕴齐也跟着来了后,原本满脸笑容的陈永寿,神色不由得僵了僵。
    要是换个时间,他对段蕴齐的到来肯定是千万个欢迎,然而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过来他的用意,就让陈永寿父子俩不得不深思一番了。
    不过愣了一瞬,陈永寿立马笑着站起来“今天蕴齐怎么想到要过来了”
    他叫得亲昵,段蕴齐也懒得和他纠结这些小事,拉了根凳子在陈韶宁旁边坐下,无视了陈芷琪火热的眼神,道“我听宁宁说,你们今天要拿些贵重物品给他,来帮忙拎东西。”
    就那么点东西,哪需要两个成年男人去拎
    陈永寿脸上的笑容一僵。
    然而,段蕴齐人都已经坐在这儿了,他总不能将人赶走,只能呵呵干笑两声,说道“其实也没有太多东西,不用那么兴师动众的。”
    “那怎么行。”段蕴齐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永寿“我来之前,我妈可是特地叮嘱我,说月姨当年走的匆忙,留下的东西恐怕不少,还让我一定好生看着,别漏了东西呢。”
    闻言,陈永寿脸色一黑。
    他这样说,几乎是在光明正大地质疑陈永寿会私自留下东西不肯还回去,这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然而,联想到段蕴齐的身份,又想了想每况愈下的陈家,陈永寿到底还是收敛住了自己的脾气,只不过神色也再不复刚才那般和蔼“这一点当然是不会的。”
    他难得心平气和地说道“我们既然答应了宁宁,要还一些东西给他,就肯定不会食言,该是他的,一分一毫都不会少。”
    他特地在这个“一分一毫”上加重了语气,段蕴齐闻言,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回答“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了。”
    邱饮月留在陈家的东西,实际上不过是她当年嫁给陈永寿时,邱老爷子给她准备的一些嫁妆。
    这些嫁妆,都是邱老爷子在年轻时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各种珍奇首饰,里面甚至还有一个邱家的家传项链。
    这条项链本是由邱饮月的母亲交给邱饮月的,之后再让邱饮月交给陈韶宁的妻子,却没想到在后来出了这样的意外,邱饮月和陈韶宁被陈永寿扫地出门不说,就连她的这些嫁妆首饰,都统统留在了陈家。
    而陈韶宁这一次想要拿回来的,就是那条项链。
    本来两人离婚,这些财产邱饮月是完全可以带走的,然而,因为余倩眼馋这些好东西,好说歹说,让陈永寿去拿陈韶宁的抚养权来换取这些东西。
    而邱饮月突逢大变,一边忙碌着父亲的丧事、以及公司破产清算的各种事宜,一边又着实担心陈永寿会真的使手段将陈韶宁的抚养权抢走,竟然也咬咬牙,同意了这个要求。
    这些东西曾一度成为余倩带出去炫耀的法宝。
    到现在,陈韶宁终于又见到了它们。
    这些首饰,都是邱老爷子费了老大心思才找来的好东西,虽然已经有些年头了,可却丝毫不过时。
    陈韶宁小时候,邱饮月就常常戴着这些首饰带他去参加各种宴会,那时候的邱饮月年轻漂亮,在各家的酒会上几乎都是最最夺目的那个人,就连首饰上那些珠宝,也只能成为她的陪衬。
    一时间,陈韶宁也免不了有些感慨。
    邱饮月的这些首饰,陈韶宁小时候没少见过,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到底有那些东西,他心里也一清二楚。他将盒子里的东西大致扫了一眼,眼神凌厉地看向陈永寿“怎么只有那么点东西”
    他这咄咄逼人的态度让陈永寿心里同样不爽得很。他皱着眉头,反问陈韶宁“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也要留一部分的东西,好做个念想”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韶宁冷声打断“就算你留一部分的东西,也不该只拿那么点给我吧你当时可是清清楚楚地说了的,会将我妈的东西给我一半的。”
    “这就是一半了。”
    陈永寿气得脸色涨红“怎么难道我还真的会贪你一个小孩儿的东西不成”
    “那可说不定。”
    陈韶宁勾勾嘴角,眼神嘲讽“我妈当年带过来的首饰可是能让她一个月换一件不重样的,你现在就那么点东西,怎么的,陈家已经穷到要变卖首饰了”
    余倩脸色一白。
    这些东西,陈永寿却是不懂的。他的工作重心几乎都放在公司上,有哪里会知道自己的原配妻子嫁过来时带了哪些、用过哪些首饰呢
    他直直地望向余倩“怎么回事怎么东西就少了”
    “肯定是韶宁记错了。”余倩抿嘴一笑“他那时候毕竟还小呢”
    不等余倩把话说完,段蕴齐忽然开口“那,余倩女士,你不如解释一下,你手上这个戒指,是从哪儿来的”
    “当然是我自己买的。”
    “自己买的”段蕴齐嗤笑一声,拿出一张老照片来“余倩女士,您可能不知道,这枚戒指,是我的母亲和宁宁的母亲去专门定做而来的,不知道您是从哪里买来的一枚私人订制的戒指的呢”
    完全没想到这东西还有那么一段来历,余倩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这是”
    然而,她呐呐半天,却连一句合理的解释也说不出来。
    从来不管这些事情的陈永寿此刻也明白了,他大发雷霆“你是怎么回事”
    陈永寿这人,平生最爱的就是就是面子。他当年能因为自己攀高枝儿,觉得邱饮月和邱老爷子在给他没脸因此抛弃妻子,现在余倩将他前妻的首饰带出去炫耀,则无疑是把他的脸往地上踩。
    他登时气红了脸,怒不可遏“我陈家难道还少你用的钱不成把邱饮月的那些东西拿出来用,还去炫耀,你可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想起每次那些贵妇人们聚会后,自己偶遇她们的丈夫时那些人奇怪的眼光,聚在一块儿指指点点的模样,他就觉得一股血气直往脑门上冲。
    到了这是,之前再多的柔情蜜意都成了空谈。
    陈永寿猛地一拍桌子,怒斥“你赶紧把邱饮月的东西全部给我整理出来就现在一个都不许漏”
    他们夫妻俩闹矛盾,陈韶宁自然是乐得看见的。他甚至还优哉游哉地啃了个梨,旁边的段蕴齐见状,笑着替他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在这儿等余倩女士整理好了再说吧。”
    陈韶宁煞有介事地点头。
    他伸出手把盒子里零零散散的几个不起眼的小首饰拨弄了一下,又道“别的不说,我奶奶留给我妈的那条项链,你该还给我吧”
    “什么奶奶”陈永寿皱眉“那是你姥姥怎么那么大的人了,还连一些最基本的称呼都没弄清楚”
    陈韶宁讽刺地笑了笑。
    他急于拿回属于自己母亲的那些东西,倒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些称呼问题,只是不大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又问了一遍“所以呢你是不是该把那个还给我了”
    “这个东西,我还是要自己留着做点念想的。”
    陈永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陈韶宁之所以大张旗鼓地来找他讨东西,其他的都不过是附带的而已。
    他又怎么会让陈韶宁如意
    然而,这件事他到底不占理,因此陈永寿也说得冠冕堂皇的“这个东西,是要等你结婚了,由长辈亲自交给你的另一半的,所以还是暂时留在我这里吧。”
    东西在陈永寿手里,陈韶宁还不能明抢,他脸色难看,还不等他想出什么办法来,就听到段蕴齐忽然开口“我没记错的话陈叔叔最近是在为一个投标而发愁吧”
    虽然段蕴齐在家里不管事儿,但家里面毕竟是做这个的,多多少少也能听到些消息。更不要说陈永寿一家子,从来都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了。
    忽然听见段蕴齐提起这件事情,陈永寿心中一惊。他打算投标买下郊区一块地的事情并不算什么秘密,段蕴齐会知道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
    可是他在这个时候提起来
    陈永寿心中惊疑不定。
    为了完成这一个大项目,陈氏的工作人员前前后后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大笔大笔的资金投入下去,就为了做前期的准备工作。而整个陈氏,更是对这块地势在必得。
    本以为段蕴齐会拿这块地来威胁他,就在陈永寿打算忍痛放弃邱家的这个传家宝时,却听见段蕴齐轻笑一声“既然这块地对陈家那么重要那么,段氏愿意将我们目前所知的情报告诉你,也可以帮你介绍更为知名的设计师,相应的,你把月姨的东西,全部还给宁宁,如何”
    这个交易,段蕴齐从来没和陈韶宁提过。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段蕴齐,开口就想要拒绝这个交易。
    但陈永寿却不会给他开口的机会。他喜不自胜,甚至还有些怀疑段蕴齐是不是为了拿回东西而哄骗他的。
    看出了陈永寿的怀疑,段蕴齐神色不变,果断道“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现在就让我的助理把我们做好的投标书拿给你,如何”
    这的确是很有诚意、也想当让人放心的做法。
    此话一出,陈永寿的心顿时安定一半。不过,说归说,他可是深刻明白“只有拿到手里才算是自己的东西”这个道理,对于段蕴齐刚才的话,也并没有推迟,反而欣然接受“那好,你现在就让你的助理拿过来吧。”
    陈永寿被突然从添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昏了脑袋,可陈承平却还清醒着。他细细品味刚才段蕴齐所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很有道理,可他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最后,陈承平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皱着眉头,径直向段蕴齐发问“段二少,我没记错的话,你家里生意上的事情你是不管的,那,投标的投标书你又怎么会有呢”
    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人问这个问题,段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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