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径无人独自芳,此恨凭谁诉。
    似共梅花语。
    尚有寻芳侣。
    着意闻时不肯香,香在无心处。
    墨笔一缕尖尖点破绿蕊,题的是一首曹组的卜算子兰,那字和章袤所想的不同,其实,他到底也不知自己想象中的谢道渊的字迹该是怎样的,反正,只觉得不该是这样如松竹般风骨嶙峋的模样。
    刚则易折,而道者落入他眼底的模样,分明是世故的不能再世故了
    不知好坏。
    “你还会字画”
    “不止。”
    “可会乐器”
    “你要学”
    “不想,只是问问。”少年煞有其事的点头,“你似乎会很多东西,可又都并不是谋生计的东西,看来,你在你师门的地位应该不低,可能辈分也不低。”
    “你怎知我不是为谋生计”
    “那你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找你办事儿的人都得被你这脾气气死在前头了。”
    “你很聪明。”
    “我向来不笨。”
    道者微敛的眼眸微抬,看不清神色,“你若有心,大概还能发现更多。”
    “如果你脾气没那么臭的话,我会很乐意多发现更多的。”章袤趴在对面,突然有些狐疑的盯着谢道渊的脸,似乎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情绪来,“你希望我发现什么”
    “这也是你阿姊教的”谢道渊眼睫微动,却没看他。
    希望吗
    “阿姊也不是什么都会教我。”章袤想了想,如此答道。
    “在我看来她倒是教了很多。”
    如果白色始终是白色,却终究无法避免坠入浊世之中,那就得需学会以这世上的五色斑斓为衣,隐藏自己,黄泉赎夜姬没有教会章袤如何隐藏,却先让他变得不那么招人喜欢,无论他是否单纯,是否正直
    如果让人再聊了两三句之后便无法再聊下去,自然也不会轻易看透了黑白。
    耿直或成乖戾,单纯正直或成不屑一顾,谁知道呢
    “是很多,不过也不是什么都教,你看,杀人放火她就从不肯教我。”章袤强调着,“只是直觉。”
    他说着,并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一个人若是只对重要的人重情重义,便很容易对他人薄情寡义了。
    谢道渊没有说,你如果太依靠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偏偏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那你这一生便不见得有多好了,毕竟,有句话叫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人一辈子,不一定要成为好人,但最好不要做坏人。
    你的阿姊,是可以让你交托信任的人,但黄泉赎夜姬不一定是,你的阿姊对你的好是真的,可你这一生会遇到许多人,你又是否次次都能以直觉和智慧分辨出真假呢
    是真意,又或者别有用心。
    没有看出他的欲言又止,章袤并没有把太多精力放在这里,少年人除却一腔热忱,也总有数不完的新鲜事,便很快就被另一幅有些大片留白的画吸引,那墨迹未干,构图也不如何高明,一袭杏色衣衫的白发人影苍白,只有指掌间一抹紫色浓郁。
    “你喜欢”
    彼时道者掩下了少年无法明晰的复杂,将洗净的墨笔放回架子上,半撑在案上,托着下巴的懒散动作缓和了一些锐利,伴随着午后窗外照进的暖光,显出错觉般的柔和。
    他或许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神情有多么像那画上之人。
    “这是什么也是兰吗”
    “嗯”一只蓝色的蝴蝶落上少年的鼻尖,白衣道者轻捋了耳边散落的碎发,阳光落进眼底,碎成一池波光潋滟,他抬手,那蝴蝶就转而落上他的指尖,“是蝴蝶兰。”
    那蝴蝶轻巧的沾上午后阳光下近乎于透明的指尖,翩翩起舞时翅尾带起一如湖面波光的瑰丽,成了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挥之不去的梦魇
    章袤是喜欢花草的。
    大抵是出自书香门第,幼时便知花中四君子,于少时,他总要更偏爱兰草些。
    相较于各式各样的兰草,俏丽的蝴蝶兰似乎是个异类,本该为他所不喜,可他所得的第一枝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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