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喝了药,身子不再发热,汗也出得少了,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头依旧有些昏沉。

    如玉坐在床前给崇光摇扇,怕她闷就讲起笑话来,崇光此时却毫无心情,只偶尔露出笑容回应。

    如玉忽然想起昨日崇光叫自己去宫中给赵公公传句话,传什么话还没对自己说,遂追问。崇光却只苦涩一笑,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郡主的意思是不用如玉去传话了么”

    崇光轻轻点头。

    如玉继续摇扇,心中不断猜想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郡主自中暍醒来便怪怪的,像换了个人一样。

    瑞王果然又在次日带着太医过来探望崇光,太医看过脉后说郡主身体大有好转,瑞王才放下心,怕扰到崇光养病,静静看了会便又和太医一道离开。

    接下来的一日,也是如此,只是第二日太后知道了,派了掌事太监李敦一同前来,送了些滋补品。

    连日来的天气格外闷热,直到这日傍晚轰了雷、下了场暴雨才凉爽些,池塘里荷花又新开了一片,清香怡人,如玉去池塘摘了些新鲜的荷花回来换上,崇光那时又入睡了,如玉轻手轻脚地插好荷花后又去池塘采了些莲子,往厨房熬莲子羹,熬好了端进屋时,崇光醒了,坐起了身子靠在床头,又拿出了皇帝送的那只白玉镯子,攥在眼前,目不转睛地看,看得出神。

    如玉将粥端到崇光跟前,劝她喝粥。

    “陛下有没有派人来府里宣读处置叔父的圣旨”崇光放下镯子,接过粥,汤匙在里面搅了搅,问如玉。

    “没。”如玉答,“郡主还是先担心自个的身子吧,陛下既然答应了郡主,应不会重罚太尉大人的。”

    “应该快了。”崇光喝罢粥,将镯子递给如玉,吩咐道“你替我把这镯子放回匣子里去。我这几日卧床不能出门,如果近日赵公公来府里宣旨,你把这东西交给他,让他转交给陛下,并替我转达一句话。”

    “这份礼物太过贵重,我受不起。”

    “什么”如玉奇地追问,“这不就是只普通的镯子吗”

    “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如玉点头,从崇光手中接过镯子,拿帕子仔细擦拭了,看来看去也依旧是只普通的白玉镯子,水色尚不及太后往日赏给郡主的那些,猜不透崇光此举是什么意思,如玉不再过问,将镯子放回匣子收了起来。

    到了夜里,赵伦终于来了太尉府,崇光听侍女说起这一消息时,以为赵伦是皇帝派来传旨的,却原来不是,和李敦一样,也是受宫里的主子之托来探望崇光,不仅带了一堆珍贵的药材补品,又带了皇帝御用的李太医来为崇光看诊,李太医诊罢也是说没有大碍,又看了眼之前给开的药方,已是最佳,便先行回宫去禀明皇帝。

    崇光见赵伦没有随李太医一起出去,只是不断地看着自己,遂找借口支退了屋里其他侍女,只留下一个如玉。

    赵伦果然开口“那日送的荔枝,郡主可尝过了”

    “尝过了,有劳赵公公,只是不小心吃了个核里坏掉的,有些苦口。”崇光说。

    赵伦明白崇光已看过了纸条,又道“陛下是今日黄昏才知郡主身体不适,便马上叫了李太医过来太尉府给郡主看脉,郡主身体没有大碍,陛下就放心了。不过陛下也让奴才带句话来给郡主,陛下那日问的问题,郡主是否已经有了主意”

    崇光恍然明白过来,这几日没等来皇帝处置太尉的圣旨,大抵是因为皇帝打算先等自己给了答复再来传处置太尉的旨意。只是他这样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因怕她对处置叔父的结果不满而不同意做这个皇后还是其他原因却无论如何想不通透。点头“有了。”便唤如玉将皇帝送的玉镯拿过来交给赵伦。

    赵伦接过匣子,疑惑地看着崇光“郡主此举何意”

    “劳烦赵公公将这东西带回去给陛下并替我传句话。”崇光顿了下,继续道“这礼物太过贵重,我受不起。”

    赵伦低着眼睛,盯着那盒子看了好一会,双手紧紧攥住,又抬起眼睛,仔细地望着崇光“郡主真的,不再好好考虑一下吗”

    崇光见他一双黑亮的眼睛里映照出蜡炬的光明,莹莹闪动,乍看上去,还以为是充盈了泪光,心里甚是奇怪他不是向着叔父的么为何这句话却又像是替皇帝问的“本郡主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答案就是受不起,劳烦赵公公将这礼物一并还给陛下。”

    赵伦轻轻点头,又道“陛下又说了,如果郡主的答案是不受,那是不是因为喜欢明珠”

    崇光愣了一下,回答“不是。”

    站在一旁的如玉听着二人对话只听得脑袋发晕,似懂非懂的,心中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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