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跟萧景睿那两个公子哥进京”

    林子兮坐在梅长苏身侧,手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为他输着灵力,难得今日蔺晨来,他那般吵吵嚷嚷,闹着梅长苏,让他无暇多思,可以好好调调了。

    蔺晨又道“萧景睿虽不涉朝政,他的父亲谢玉却不是。你这样直接住去宁国侯府上去,当真妥当”

    “你放心吧,京城准备已非一日,我足以自保。”

    蔺晨对此无奈了,两眼晃悠间看了两人交握的手一眼,“宫羽也去吗”

    梅长苏回答道“他们是京城贵公子,又不涉朝政,最合适不过了。这件事总要有个开端。若此番不随他们进京,难不成我还真受太子和誉王招揽,以谋士身份入京不成”

    “至于宫羽”梅长苏顿了一会儿,注意到两人此时的姿态,手指微缩,虽然因为前两年一场大病损耗太多,以至于宫羽急了,动辄牵着他的手为他输内力,他由开始的不敢说不习惯到后来慢慢地习惯无事时有一股温热从掌心传来,但是在人前时,他还是会十分紧张涩然。

    林子兮瞥了他一眼,从善如流地缩回手,“怎么”

    “你留在廊州罢金陵风云诡测,或许你会不自在”梅长苏捻了捻适才被暖意包裹的手,心下有一些空。

    林子兮不置可否,她虽然因着常年为梅长苏红buff留在江左盟,但她到底没有投在江左盟,来去随意。梅长苏让她留在廊州又如何,她若想去看热闹,自然会自个儿去金陵。

    她只是气,好歹是那么些年的交情了,这人居然小瞧她,仿佛她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似的。

    梅长苏张张嘴,正要说什么,林子兮见他准备张口,先截住了他的话,“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说好来治你,既然我这功法对你有些效用,我便要对你负责。这么些年了,我自认算是你的朋友,况且我又不是软泥捏的,何妨走这一遭

    当日随你出谷,是你说管我吃好喝好的,我也都差不多习惯了唔呆在一个人身边久了就不喜欢改来改去,但事实上,我这人极容易习惯的。

    那么容易就习惯在有江左盟有你的日子,也会很容易习惯去留随意的生活。虽然你我相识不过区区八年,但我若习惯了闲云野鹤,便不管你了。你知道,江左盟拦不住我,所以,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撇开我。”

    初识宫羽,梅长苏便知她是个自在随心的人,他去谷中找她,她便留他喝茶,他请她来江左盟,她一句要管吃喝便两袖清风随他出了谷,江左盟待她好,她大概觉得舒心,就留了下来,一留就是八个年头。

    因着她功法的缘故,两人需要时时相伴,他不知不觉竟然习惯了,他煎熬在火寒毒的痛苦折磨中,病发时只有靠近她,他才能好受些。

    他原意是让她不必卷入金陵的漩涡中,可她提起,她才想起来,原来,她不是他江左盟的人,而是客居于他身边的啊若她离开了,那时常萦绕他指间的温暖

    若她离开了

    他手一下一下地捻着袖口,不言,气氛一时微滞。

    这时,黎刚来报“宗主,萧公子和言公子来了。”

    梅长苏一愣,喃喃道“请他们到偏厅等我。”

    蔺晨看梅长苏愣神,低喃了一句“死鸭子”,接过了话,“我先给你把把脉看看最近身体的状况。”

    梅长苏只好先按下话头,将手伸过去,心里转着各种念头。

    蔺晨按着梅长苏的脉,感受了一会儿,扇子一丢,黑着脸沉默地看梅长苏。

    林子兮虽能输灵力,也略通医术,但是对脉象的掌握还真不如晏大夫和蔺晨他们,虽然同梅长苏置着气,见此还是忍不住略紧张地看向蔺晨,梅长苏见此,忙回神道“你能不能不每次诊完脉都是这幅表情啊你是来给我送行的还是来拦我的”

    蔺晨气得脸都鼓了,“我拦得住你吗十二年前我就知道,这金陵城,你迟早要回去的。”他越说越气,抓起扇子点着宫羽道,“你就不能让人家省点心人一个姑娘好好地养了你几年,好不容易身体好一些了,又是伤心伤神又是筹谋不停,才不到两年就被你糟蹋了个净,她不气我都生气”

    林子兮见梅长苏有些沉默,想着他的身体,心一软,叹道“算了算了,让他去了结这番事也好。待此间事了,我便把他绑走,再不叫他伤神了,左右也就剩这一系列大事了”又看向梅长苏,“你呀你,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还有我呢,只要你不要思虑得太过分,我这点灵内力,还是供得起你的。”

    梅长苏见林子兮神色软下来,心里忍不住一松,“我知你并非贪生怕死,只不过,你不喜欢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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