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最纯粹的存在之一。

    她在春天的一个傍晚在院子里与它不期而遇,它胆怯又瘦小,她还不懂给猫咪的吃食,跑回厨房只找到一根火腿肠可能合它胃口。

    猫咪吃了她的火腿肠,吃得急,咬了她一口。

    是带着伤心去打了狂犬疫苗,回到家猫咪竟然还在,跑过来蹭蹭她的腿,喵呜一声,像在道歉,就这样住了下来。

    孟溪关上门,把外套搭在自己手臂上。转头看见他眼下淡淡的青色。

    何云远仍是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问“还生气吗”

    孟溪低头看他手里的袋子,两桶杯面,一个塑料包装盒,散发出幽幽的肉香味。

    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伸手想接过袋子,问他“没吃饭我去给你煮一杯面。”

    何云远把手往后收,再次问她“还生气吗”

    猫咪闻着肉香味跑过来。抬头瞅着两个人,低下头,收起爪子,卷成一团趴在地上。

    何云远一直问,把她心里的火问了出来,心里再理智,委屈和恼火的情绪却无法一直控制。

    “生气怎样,不生气又怎样。”

    何云远一手把猫抱起来,一只胳膊凑过去,二分落寞,八分认真地说“生气就让小扇子咬我一口,给你消消气。”

    许是手上有肉味,猫咪真的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尖尖的牙轻轻触碰在皮肤上,舌头舔了舔。孟溪却是赶紧让小扇子下去,想起自己被咬的那次,翻看他的手指。

    没有伤痕,放开他。

    何云远抿唇笑了一声,听起来却像叹气声。

    孟溪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甜有苦,他明知道她舍不得的。说是惩罚他自己,分明是在欺负她。

    没再理他,拿过他手上的袋子,径直朝厨房走去。

    “溪溪,”何云远叫住她,看着灯光照出来的她的影子说“对不起。”

    风吹起厨房窗户上的小布帘,吹得她眼睛酸涩,她继续往里走,把厨房门关上了。

    何云远站在原地,如同一个闯了红灯的夜归人,忐忑等着警察走过来开罚单。

    直到厨房里传来水流声,她的声音传出来“你去给猫换水换粮,把猫砂盆清理干净。”

    心踏实下来,没开罚单,批评教育。

    何云远洗了猫粮碗,倒水倒粮,铲了猫砂出门倒掉,再洗完手,才安静坐着看着厨房门。

    直到门又打开,她戴着隔热手套,捧着热气腾腾的一碗面走过来,脸上被热气熏得微红,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何云远站起来,接过碗放下,手从她身后覆在隔热手套上,却没有松开。

    他的手臂收紧,紧紧把她圈在怀中,低下头亲吻她的耳垂。力道不算轻柔,孟溪忍不住轻哼一声。何云远顺势游移到她的唇上,辗转用力。

    孟溪撑在桌上的手掌吃痛,情动间咬到了他的唇。何云远嘶地闷哼一声,愈发将她抱紧。

    她按下他想要摘她手套的手,喘着气说“我今天有点累。”

    心中升腾的火一点点冷却,又抱了她一会儿才放开。

    杯面泡得发软,里面藏了一颗煎蛋,和数片他带过来的卤牛肉。何云远不顾形象,哧溜吸面。孟溪坐在他对面,何云远问她“不吃吗”

    她摇摇头。

    他夹起一片牛肉,固执地递过去,她只好张嘴吃下。

    “好吃吗”

    “好吃。”入口香醇,确实好吃。

    “我做的。”何云远打电话请教自己母亲,早早卤好了的。原是准备今天下厨,同她一起吃一道庆功宴。不曾想白天诸多事端,晚上来了她不在家,只能把买的菜放回后备箱,出去溜达了一圈,在便利店买了两盒杯面。

    直到等到梁知一送她回家。

    他端起碗来喝汤,汤碗遮住了脸,耳朵透着红,孟溪无声地笑了。

    “我还想吃一片。”

    何云远去厨房把剩下的卤牛肉装盘端出来,仍旧夹起一片递到她嘴边。

    面吃完了,牛肉也吃完了,已经被隐晦下过逐客令,何云远只得不情愿地告辞。

    猫咪还喵喵对他叫了两声。他很想对她说“你看小扇子舍不得我,要不我还是不走了。”

    可是她是认真地送他出门,认真地对他说开车小心。他只好抱抱她再转身离开。

    身后的门关上,何云远把车开出一段距离,停在路边。

    说累了的姑娘窗边的灯一直未熄,何云远打开抽屉翻找,抽了这天第三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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