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想出去玩,孟溪觉得自己和梁知一正不尴不尬的,到时候连累同事们也别扭。便向李姐推说身体不方便不出门了。

    梁知一犹豫了下还是来找她。她在房间里没有戴头巾,许是连轴转了4天,一张小脸有些仓白。

    梁知一心疼,赌气的话也没有了,说“累了不出去就不出去吧,为了个陌生人要跟我生多久的气”

    孟溪说“梁知一,我不是跟你生气,我是就事论事,昨天的事我只是跟你观点不同导致言语冲突。”

    从小她就跟在他屁股后面,梁知一长梁哥哥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这么叫他,渐行渐远的呢

    梁知一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你明知道,只要你好好跟我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孟溪手腕把梁知一的胳膊挡下来,说“你有女朋友的。”

    “已经分了。”

    “有什么区别呢,下一个马上就来。”

    梁知一的手重新覆在孟溪的手腕上,犹豫着说“只要你点头,我”

    孟溪把手抽出来打断他,“我有喜欢的人。”

    梁知一踢了凳子转身离开,走的时候摔了门。

    酒店阳台上的风拨动窗帘的穗子,孟溪安安静静坐了一会儿,眺望远处城市建筑的房顶。过了一会儿她把这几天的工作资料放到桌上,开始整理笔记。

    杨文中午是和何云远一起吃的饭,下午就要奔赴迪拜。他看自家老板难得休息,却无所事事,试探着问“老板,今天有安排吗”

    安排是有的。随口告知。

    杨文啧啧,怎么看怎么孤零零的。

    起飞前发给自家老板一份休闲好去处清单。

    然自家老板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助手那里已经烙下了“可怜兮兮”的标记。下午依旧一个人去了射箭场,晚上一个人吃了饭,夜幕降临时,正打算一个人看报表。

    抬头时,被今夜的月亮震撼到了,月全食已经开始一段时间,此刻是黄金时段,整个月亮仿佛被染上了橙红色的油墨。

    穹顶之下,寺宇屋顶之上,浓烈的红色圆盘,近到触手可及。

    脑海里闪现出一双红通通的亮晶晶的眼睛。

    通读一遍杨文留下的休闲清单,翻开手机找到那位之前和他一样对月全食不以为然的新朋友。

    新朋友刚被小赵拖到酒店顶楼露台,此刻和上面赏月的所有人一样,由衷发出“哇”的感叹。

    拍照留念时,手机信息进来

    “今天的月相,似乎确实不值得错过。”

    孟溪随手把刚拍的照片发了过去。“已经倒戈。”

    “想看的更近吗山腰上有几个观测点,问问你的同事,想去的话我带你们去用天文望远镜看。”

    “好啊。”

    去是要去的,同事是不可能问的。

    她回自己房间,把整理好的箱子一通翻找,带出来的不是正装就是灰扑扑的长衣长裤,颇沮丧。

    最后好歹换了一身t恤牛仔,罩一件薄薄的浅灰长衫。

    简单修身的字母t印着西语的“haess”,映出窈窕的轮廓,化了淡淡的妆。

    女孩子的小心思,希望你知道,又不想你知道。

    酒店门口赫然停着辆七人座商务车,司机何先生正在诧异自己此刻在此地,或许应该归结于宇宙星辰的异动。

    娉婷的身影施施然走近,心里却在吐槽,果然是实打实的来接他们所有人的啊。

    拉开后座门,却见只驾驶座有一人。诧异道“杨文不在吗何总。”

    何云远说“他去约会了,你还是叫师兄或者名字吧,你喊何总时我挺慌,总觉得我哪里又理亏了。”

    孟溪笑着把后座门关上,转到副驾坐好,“你今天挺不一样的,何云远。”

    他的名字很容易快念成“何远”,她说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轻轻地,但字正腔圆。

    “那我平常是怎么样的你的同事呢,去吗”

    平常吗周全有余,亲近不足。

    “他们逛街累了,就在酒店看看就休息了。”

    撒谎这种事,好像也不是很难。

    十分钟车程的山腰上人群熙攘,一溜的小型天文望远镜一字排开,后面排着一队队的人。不时有一阵阵的欢呼 ,夹杂着孩童的嬉笑声,男女的交谈声。有当地人,也有不少外国面孔。

    浩瀚的宇宙,谈笑的人们,交融的语言,一切交织在一起,距离感和陌生感消失了,天地之间,唯余风月漫漫。

    何云远和孟溪也在一个队伍里排着,孟溪仰望天空,很奇怪地,此刻她才记起来儿时有一个夏夜也是这样大的红月亮挂在树梢,爸爸妈妈还没有离婚,一家人出门纳凉,小女孩吃着雪糕,妈妈温婉,爸爸伟岸。

    眼睛变得湿润润的,为那个无忧的小女孩,为与岁月和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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