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扉轻掩, 菱花窗格上, 雪白的窗纸将光线滤得朦朦胧胧。他背着光, 俊美的面容与她近在咫尺,面上的表情看不分明。
    年年目露迷惑“怎么没声音, 果然是在做梦吗”她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来, 胡乱摸了摸聂轻寒的脸, 又软绵绵地唤了声,“聂小乙。”
    他依旧没有答她。
    真的是梦吗, 梦见的还是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木头人男主年年疑惑地蹙起秀气的娥眉, 玉手摸索着抚过他锐利的剑眉,浓密的眼睫,抚上那颗惹她觊觎的泪痣。
    身上绵软无力,热意未消,她口干舌燥,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聂轻寒喉结滚动, 呼吸骤紧,动了起来。
    这感觉年年哆嗦了下,顿时炸毛了“聂小乙,谁允你放肆的,你给我出去”
    他依旧没有吭声, 低头,堵住了她香软的樱唇。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偃旗息鼓。年年乌发散乱,满脸潮红, 香汗淋漓地趴伏在他怀中,只觉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混蛋,禽兽,不要脸的大色狼。不是累惨了吗,不好好休息,光想着不干人事。
    年年恨得想咬他一口,又嫌弃他一身的汗,恼道“还不叫水”
    他以指为梳,有一下没一下地轻顺着她海藻般的秀发,声音懒懒的“不急。”
    年年推他“那你给我出去。”
    他将她按回怀中“这样不舒服吗”
    年年“”舒服,舒服你个大头鬼偏又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掐住纤腰,哪里挣脱得了他。她再度炸毛,“聂小乙,你究竟想干什么”
    聂轻寒望着她生气勃勃的模样,心软如绵,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唇角,温言道“我带了两个人回来。”
    所以呢
    他道“以后,你若有不想见的人,他们可以帮你挡住。”
    年年想到之前在外面挡着段琢侍卫的两个布衣男子,精神一振终于来了吗
    金风寨一役,聂轻寒收获颇丰,非但在广南、襄樊一带的绿林树了威名,给广南卫、静江守备送了人情,还收服了两个武艺高强的得力手下。
    那两人和金风寨皆有深仇,一个名赵余,原是武馆的师父,因武艺高强,声名远播,被金风寨用家人胁迫上山,强逼落草,教授贼人武艺;另一个名冯多侠,则是被金风寨杀了父母兄弟,苦练武艺,准备报仇的乡绅之子。聂轻寒灭了金风寨,他们感恩之下,自愿投靠。后来,也都成了聂轻寒的得力干将。
    原文中,聂轻寒能强制福襄禁足,也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存在。
    聂轻寒说得好听。年年哼道“你有不想我见的人,他们也会拦住吧。”
    聂轻寒动作微顿,垂眸看她。
    年年脸上潮红未褪,软软地倚在他怀中,明明已经倦极,那对乌溜溜的杏眼却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愤怒和不满。
    他不动声色“有些人,相见争如不见。”
    年年暗暗松了口气所以,终于要走剧情了吗不许她见客,接下来就该不许她出门,禁她的足,两人顺利关系恶化。
    不过,这男人还真是心狠,明明还抱着她,和她保持着最亲密的接触,脑中已盘算好怎么整治她了,真真是翻脸不认人。
    她怒道“聂小乙,你凭什么管我我偏要见,你啊啊啊,你做什么”
    他神色淡淡,抱着她翻了个身,两人位置交换,捉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床楞的摇动声掩住了声声婉转娇吟。一晌风吹梨蕊,雨打娇花。
    年年再度醒来天已全黑。她躺在榻上,浑身酸软,只觉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心中把聂轻寒那个禽兽骂了八百遍登徒子,伪君子,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是吧,从前的克制和温柔都是假象,一旦惹了他不快,就只顾着自己畅快,把她往死里折腾。
    更可气的是,他那样粗鲁,过程中她竟然不讨厌,反而有酣畅淋漓之感。年年想着,脸颊发烫她到底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外面传来琉璃和珍珠担心的对话声“郡主还没醒吗”
    “没呢。”
    “晚膳已经热了几遍了。”
    “要不,我去喊一声”
    “可姑爷不是吩咐了,让郡主好好休息,不能扰了她”
    听到这里,年年牙痒,扬声唤道“琉璃。”声音一出,又哑又软,娇媚异常,听得她自己心都酥了几分。难怪那王八蛋非要变着法儿逼她叫出声来。
    琉璃和珍珠闻声进来,点亮了床头的灯火,看到绣床上的情形,顿时面红耳赤。
    凌乱的被褥间,年年浓密的秀发如海藻散在枕间,眼含春波,唇若涂朱,雪白的肌肤染着艳色,妩媚横生。纤细的胳膊连着雪白的香肩搭在被外,颈间肩窝中满是羞人的痕迹。
    两人不敢多看,取来衣物,珍珠扶着年年坐起,琉璃服侍她穿衣,小声问道“郡主饿了吧,奴婢让珊瑚把饭菜重新热一热”
    年年正要点头,忽然身子一僵,并紧了腿,脸儿红得要滴血,吩咐道“备水,我要先沐浴。”
    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完事后,她昏昏沉沉间,聂轻寒服侍她擦了身,为什么现在还会有是他清理的时候没好意思碰那里吗
    呸,他对她什么过分的事没做过她就没见他有过不好意思的时候。
    那就是他故意的。明知她配了药囊,不可能怀上孩子,故意使坏。
    年年恨得牙痒痒的,怒道“把聂小乙的东西都给我丢到书房去。”
    琉璃和珍珠对视一眼,欲言又止。年年觉出不对“怎么了”
    珍珠推了推琉璃,琉璃硬着头皮道“郡主,姑爷回来就把东西全归置在书房了。”也就是说,人压根儿就没打算和她住在一起。
    年年一怔。这么自觉他肯主动搬离,那是再好不过。否则,又得费她好大工夫赶人。只是,为什么感觉那么不爽
    珍珠窥她脸色,劝说道“郡主,您别多心。姑爷应该也是按照您当初的意思,他答应过你的。这会儿,姑爷在书房也是读书,没做别的。”
    忒不要脸。欺负完人后,就把她晾在这儿,若无其事地去读圣贤书了
    珍珠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姑爷读书辛苦,要不要吩咐珊瑚给姑爷备些点心”
    年年冷下脸“送点心有什么用,送点锥子和绳子便好了。”
    珍珠不解“这有何用”
    年年哼道“头悬梁,锥刺股没听说过吗既要好好读书,那就全套给我上。”
    珍珠不敢作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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