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都被染得通红通红,全身上下也没剩几处干净的白。

    鬼身上的血像在燃烧,烧得他的眼睛都变得赤红一片,颜色深的要命,如同三颗鲜活的红珊瑚,一呼一吸间都在眼球中的海水里泡着,不断壮大着自己向上攀爬。

    他抢在蝴蝶香奈惠之前出了刀,刀上的火焰从灰白变成了深红。

    “炎之呼吸四之型 盛炎之涡卷连接炎之呼吸二之型 炎天升腾”

    彩虹和雾气同时被点燃,两把刀嗡嗡的鸣叫着,刀尖火红的可以滴下来烧穿一整块地板。

    鹤衔灯的手上崩出了更多道伤口,但他一点也不在意,鬼的血液廉价的很,流的再多都造不成一点损失。

    巨大而猛烈的火焰卷着刀刃滔天而起,映得鬼都变了颜色。

    “啊呀,这么久不见,小鹤倒是学会了更多东西呀”童磨惊奇地拍了拍手,“这样也好呢,我正好缺一个炎之呼吸的测评,你会的话真是再好不过。”

    他把扇面贴在脸颊上,懵懵懂懂道“果然我们是朋友,你看你,还是这么为我着想。”

    “那么闲话不多说了。”上弦之贰缓缓打开扇子,遮住了一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只非笑似笑的彩色眼睛,“我来灭灭火。”

    “血鬼术枯园垂雪”

    现在的战斗蝴蝶香奈惠已经有些参与不来了,她努力地瞪大眼睛,试图把面前的景象全部记住。

    我要活下去。花柱按着自己的胸口,我怎么可以抛下自己的妹妹们呢

    她努力的用眼睛追着鹤衔灯的动作,当看到童磨嘻笑着将冰刃砸向白鬼手腕的时候,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太急躁了,这样下去的话,这只鬼会

    很明显,童磨想得和她一样。

    “鹤酱,我说,就算学到了新东西,可是好像也没什么用啊。”他破开了烈焰,将冰霜吹向鹤衔灯的附近,“你还不如和我回去说起来我刚拿到了一个新的梳子,你要不要试试看”

    童磨向来是如此的漫不经心,可正当他的扇尖即将擦到鹤衔灯的那一刻,一道弯曲的彩色虹线垂了下来,正好隔开了两只鬼的距离。

    “你好像忘记了我也会点别的东西呀”

    鹤衔灯咧开嘴,尖尖的牙齿闪闪发亮“血鬼术虹桥”

    他被吸入缤纷之中,留给童磨的是迎面而来的滔天巨火

    “什么嘛,呼吸法还能这么用的吗”童磨挥着扇子啧道,“不用日轮刀作为媒介,而是将因为失去载体而变得有些萎靡的攻击全部集中起来凝聚成一个整体”

    他刚刚砍完一半的攻击,突然感觉脚下踩着的地面触感不太对头,好像陷入了一团淤泥,黏糊糊的,拉着他的脚往下掉。

    童磨一愣,他驱散完火焰后一低头,发现自己的影子上出现了彩虹的光。

    “呜啊”

    鬼难得的惊叫了一声,迎接他的是破土而出的鹤衔灯砍来的大波攻击

    “我是鬼啊你这个笨蛋”鹤衔灯的袖子往上卷起,露出的手臂上新添了五条皮肉翻卷的伤口,“乱血视觉噩梦之香”

    血香织起薄雾一拥而上,鹤衔灯退到了一旁,他斜了眼跪坐在地上的蝴蝶香奈惠,抹了把嘴角准备再冲上去。

    就在他的刀即将要砍向因为吸入血液有些浑噩的童磨之时,对方的嘴角缓缓扩大。

    大批的冰柱朝冲过来的鬼撞了过来,把他逼得没有一丝后退空间。

    “你刚才对我用了什么啊”童磨的指甲挠了挠嘴角,“周围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好沮丧呢。”

    被困在冰柱之中的鹤衔灯听到他这话被吓了一跳“你看不到吗”

    他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你真的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吗”

    算了,鹤衔灯也不想管童磨,他借着蜂介把腰一折,从手腕处弹出大把种子。

    这些种子落到了冰层上,刚钻进去就嘎吧嘎吧响成一片,不一会儿功夫,透明的冰面上开满了雪白的花朵。

    “开花。”

    鹤衔灯把手一握,扯着藤蔓晃到了半空,他张开翅膀,大朵大朵的花全掷到了童磨脸上

    可惜的是,这些花朵的击打效果微乎其微。

    童磨甩掉了脸上的花朵,他可能还想开几句例如掷果盈车的玩笑话,可没想到那些被他甩在地上的花朵一下子变得巨大无比,直接把他包了进去。

    鹤衔灯扶住了额头“所以说,奇奇怪怪的东西学来是有用的。”

    他刚控制住自己开出来的花苞,还没来个瓮中捉鳖,好不容易开起来的花就被童磨给冻成了一堆碎末了。

    “呀吼”童磨拿扇子轻敲着自己的手背,“好棒呢”

    鹤衔灯“”

    蝴蝶香奈惠“”

    一人一鬼看着面前的童磨,思维难得的达到了同步。

    于是又是一场乱斗。

    蝴蝶香奈惠本来是想加入战局,可惜她现在伤的实在太重,花之呼吸还没斩下去,自己的日轮刀就被冻碎了一块,还是鹤衔灯把她给推到一边拿花给挡住,不然估计是真的要玩。

    希望她不会感觉很别扭吧,杀鬼的人却被鬼救了什么的。

    鹤衔灯在心里叹气虽然我觉得我也不是很想救她,我只是想揍童磨而已。

    白色的鬼越打越气,和他战斗的那位彩色的鬼没有一点尊重他的意思,一会儿转移话题一会儿又讲几个完全让人搞不懂哪里好笑的笑话,除了胡搅蛮缠就是插科打诨,根本看不出来对方是否有想战斗的意图。

    “嘿嘿嘿。”童磨又一次挥起了他的小扇子,“加油呀”

    鹤衔灯快呕死了,他打童磨打的快吐血,自己气的要命对方一点油皮都没刮掉,攻击的时候还要分出心神给战斗不能的蝴蝶香奈惠扫掉童磨血鬼术的余波,你来我往,上上下下,都快把一个鬼掰成两个用了。

    每次当他想窜过去给蝴蝶香奈惠刷个血条的时候,童磨就一定会好巧不巧的出现在他的身后,摸着扇子笑的一脸和善。

    “啧。”

    鹤衔灯一个头两个大。

    他半边身子都破破烂烂的,肌肉扭曲着把卡在伤口间的冰渣给挤出来。

    鹤衔灯又吐掉了一口卡喉咙里的血,看着血液中间那滩要化不化的冰坨子眼角直抽抽。

    “天快要亮了呢。”童磨突然放下了扇子,“有点扫兴哦。”

    他举起合拢的铁扇,拿着它顶了顶太阳穴,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看来只能下次再见了呀,有点难过了呢。”

    “就当我们在分享食物好了。”临走时他还要留下一句话来扎鹤衔灯的肺管子,“好朋友都喜欢分享。”

    鹤衔灯差点把手里的刀朝他的背影砸过去。

    白鬼的周围落着星星点点的磷光,他修复好了自己的伤口,又把刀子塞回身体内让小粟煮好好给它们修养修养。

    鹤衔灯捡起了蝴蝶香奈惠掉在一边的日轮刀。

    他看着少女有些朦胧的双眸,歪过脑袋啊呜一口,为愁眉苦脸的花柱表演了一个吞剑。

    鹤衔灯打了个嗝。

    他揉揉嘴走过去,在比较安全的位置半蹲下来,把手压在蝴蝶香奈惠的眉心。

    “血鬼术甜眠之子绛重梦。”

    鬼的指尖淌下了蜜露,这滴于深夜酝酿出来的露水瞬间化开,把还在努力保持清醒的少女包裹其中,将她扯入一片黑甜梦境。

    “做个好梦。”鹤衔灯收起手,“现在是我该发愁了。”

    “果然,还是打包带走比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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