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狯岳看鹤衔灯这副鬼样胃里就一阵泛酸。
    “你准备好了没呀”狯岳模样的鹤衔灯对狯岳开口,“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他热情洋溢,明显崩了狯岳那副冷漠而高傲的人设。
    狯岳磨了磨牙,忍耐再三终究忍不下去。
    “不要拿我的脸做奇怪的事情啊”
    他抽刀一跃,袖口跟着动作被灌入了不少风,把肥大的衣服撑得鼓起来,像一面鲜明的旗帜般在空中跳动。
    “呀吼”鹤衔灯露出了个俏皮的表情,老实说吧,用狯岳那张脸露出微笑怎么看怎么诡异,“我来了哟”
    “雷之呼吸三之型 聚蚊成雷”
    狯岳高喝一声,所到之处全都留下了金黄的波状闪电。
    “那我也”鹤衔灯抬起刀切断了几缕直扑面门的电光,牙齿探出了一个不太美妙的尖角,“雷之呼吸六之型 电轰雷轰”
    与狯岳不同,鹤衔灯所释放出来的雷霆夹杂着些许暗淡的黑色,就像琥珀中混入了蚊虫,美玉上渗入了裂痕,一道接一道铺天盖地的冲向狯岳,把明亮的光吞噬的只剩暗淡。
    他们你来我往了几下,不止狯岳气喘吁吁,鹤衔灯的脚也有些撑不住。
    鬼高速移动了一阵后寻了个角落停下,他看着皮肉逐渐崩溃露出内部猩红组织的脚,冷抽口气把手里的刀像下一刺,把脚腕上的死肉捣烂了剔出来丢到一旁。
    “我果然不太喜欢这种高负荷的呼吸啊”鹤衔灯耸了耸肩膀,无奈的表情放在狯岳的脸上相当违和,“为什么狯岳你要被教雷呼的老头捡走呢。”
    他往地上打了个滚,毫不在意形象的躲过一击后继续贫嘴“水之呼吸不香吗风之呼吸不好吗如果你学习水呼的话,也许我还可以用风呼来帮你吹吹脑子里的水”
    狯岳干脆把刀往前一抛,刀刃上带着的雷光还没熄灭,呼哧一下切断了鹤衔灯凌乱的鬓发。
    “哇哦。”鹤衔灯捧着掉下来的黑色碎发,“我发现了你的新弱点哦”
    “你指什么”狯岳扶着柱子站好,“说说看。”
    “就是啊”鹤衔灯吐着舌头,眼睛像两个逗号,“你这个发型很容易在战斗的时候被切到诶会变成秃头的啦”
    狯岳“”
    狯岳沉默地走过去,一把推开耍宝的鬼,把地上躺着的日轮刀捡了起来。
    “你有毛病吧。”狯岳把刀举起来,“需要我帮你治治吗”
    “别吧”
    鹤衔灯虚情假意的向他求饶“再打下去我的脚就要烂掉了。”
    为了让狯岳相信,他还特意把自己的裤子往上卷,露出脚踝给他看“你看看,都红了呢。”
    何止是变红,简直是变烂。脚掌上的皮肉被电的吱吱作响,大块大块的脱离了皮肤滚到了地上,还有一些小的则是黏在上面半掉不掉。
    一只脚是皮开肉绽,另一只脚直接露出了半截骨头,上面的肉也不知道是被电成灰了还是掉到地上了,骨骼可怜巴巴的支撑着半截脚,也不知道刚才那鬼是怎么用这两条可怜的腿跑起来的。
    狯岳不忍直视的偏过头,一巴掌盖在了脸上。
    “你用呼吸法都会这样吗”他梗咽着把嘴里的话吐出来。
    “啊,差不多”
    鹤衔灯无意识的把手指压在嘴唇上,他老喜欢做这个动作了“威力越大,越需要靠身体协调的呼吸法,我用起来都会出一些状况,节奏比较平淡的反而会好一点。”
    “不过也会受伤就是了。”
    鹤衔灯把手抬起来摇摇,这时候狯岳才发现这只鬼的手掌上也冒出了不少泡,指尖焦红一片,净看会发现上面全被点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血糊糊。
    “我的身体比普通的鬼还要脆弱,呼吸法对我来讲简直就是自取灭亡。”鹤衔灯对他道,“所以我只能走些旁门左道让自己变强一点。”
    “比如说让头发变得硬一点护住脖子,弄点血鬼术让自己跑的快一点,伤口愈合的快一点”
    正在鬼唉声叹气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着好像有人要过来了。
    “呜呜呜呜”远处的鸭子嘎嘎乱叫,“为什么爷爷要我来看他嘛”
    一听这万分眼熟的声音和音量,鹤衔灯的耳朵就径直地跳起了舞。
    “这声音”
    他难得的和狯岳保持了同步,只不过一个是面带惊讶,一个则是满脸嫌弃。
    “我去瞧瞧”鹤衔灯修好自己破破烂烂的脚和手,小鸟似的飞了过去,“看看是谁来找你好了”
    他从树梢上掠过,白色的衣服勾着树枝,看起来又轻薄又缠绵。
    鹤衔灯一个倒垂,把自己半吊着立在我妻善逸面前。
    “嗨呀”他非常体贴地伸手朝对方打招呼,“你在找谁呀”
    他是很体贴很温柔没错,可我妻善逸对这份柔情蜜意无福消受。
    “噫呀呀呀呀呀”托把头炸成了一朵太阳花,“你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吼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仔细看了没多久,喉咙里憋出了一声更剧烈的尖叫。
    “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大哥变成鬼了啊啊啊啊啊啊”
    鹤衔灯从树上跳下来,还没靠近呢我妻善逸就惊恐的发出叫声制止他向前。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妻善逸缓缓抽出自己的日轮刀,“我要切腹吗我要切腹吗可恶啊我连祢豆子妹妹的手都没有摸到我就要被混蛋大哥害得切腹了呜呜呜呜呜”
    “你在说什么啊你这个垃圾。”就在鹤衔灯手忙脚乱打算安慰他的时候,狯岳抱着袖子从旁边走了过来,“还有你也是。”他朝鹤衔灯嚷嚷,“干嘛理他啊,放着别管啊。”
    “可是啊”鹤衔灯看了一眼臭脸的狯岳,又看了一眼哭脸的我妻善逸,两个手指对在了一起,“这个样子不好吧”
    “你不要管他。”狯岳干脆扯住了鹤衔灯的领子,“走啦,继续训练。”
    “哎哎哎哎”我妻善逸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眼花了吗”
    他奇道“为什么我看见了两个大哥”
    “其实只有一个哦”鹤衔灯好心的解除了拟态,拍了拍脸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变成那样,只是为了训练效果啦,训练、懂吗”
    我妻善逸诚实摇头。
    狯岳见状啧了一声,背过脸往后走。
    “你们两个爱聊就聊吧,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他用鼻腔喷着气,话里满是不耐烦“我还要去出任务,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
    “啊啊,可是爷爷说了”
    我妻善逸的手往前徒劳的伸了伸,在确认自己勾不到大哥的衣角后虚弱地把摆动的手停下来,软趴趴的搭在肚子上。
    “干嘛老是不听我的话啊”
    可能是觉得委屈,我妻善逸忍不住嚎出了声。
    他哭跟别人哭不一样,我妻善逸从来不抽抽噎噎,反而是有一声没一声的放大音量,就好像在跟别人比赛谁叫起来更男子汉一样,呜呜呜哇哇哇一声接着一声,震得旁边的人耳朵生疼。
    “你别哭啦”鹤衔灯更无奈了,“你哭人家也不会回来”
    “但是,但是”
    “好好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在被大哥揍死之前没有漂亮妹妹牵你的手嘛。”
    鹤衔灯撩起头发,又开始揉脸。
    “好嘞”他坐下来,将手搭在我妻善逸的手指上还颇有挑逗意味的卷着人家的指尖揉了揉,“你看这样怎样”
    鹤衔灯开始表演变脸“你是要小桑姐姐的关怀,还是要小葚妹妹的安慰,或者你要别的说说看我尽量满足你”
    我妻善逸瘪着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哭得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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