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疑惑呢,背后两个豆豆眼学着神崎葵一起叫了起来“鬼呀”
    “哪里有鬼这里可是鬼杀队,鬼杀队不会有鬼的”
    小姑娘不信邪,大大咧咧的把头扭了过去“你们是被虫子吓到了吗”
    没有虫子,有的只是一个驻立在原地不动的鹤衔灯。
    不得不说,梦游状态的鹤衔灯有着特殊的加成,他不像我妻善逸,只要一睡着就自带高光和霹雳,那样太庸俗了,不符合鬼的美学。
    于是他只要睡着,哪怕没风衣袖也跟着飘荡,脸下面好像有个快坏掉的灯照着似的,时不时就爆出一团亮点,把白惨惨的面皮子烧得青灰一片。
    就连红犄角上自带的火焰也不甘示弱,这两条角质增生物还特意分出来一点火环绕在鬼的周围,本来脸色发青还可以勉强拿体弱多病来解释一下,这火一出来全完蛋了,一下子把鬼本来还仅存的那么些活人气息全给嚯嚯没了。
    这太可怕了,小姑娘只看了一眼就感到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成千上万的伤害。
    “啊啊啊鬼啊”她跟着加入了尖叫大队。
    小女孩们发出的叫声太惨烈了,哪怕鹤衔灯睡得和死猪一样沉,脚下的步伐不免也停了下来。
    他顿在原地,嘴角缓慢而僵硬的拉开一条缝,露出里面森白的獠牙,与此同时,他的手往前一伸,挥出来一把刻着字的日轮刀。
    “咕”
    神崎葵连忙摁住三个瑟瑟发抖的小豆丁,惊恐万状的往旁边一滚。
    她手里的水盆哐当一下砸到地上,里头盛满的淡粉色的血水混合物泼到了鹤衔灯的白衣裳,好似为鬼的白衣绣上了一朵活灵活现的丧花。
    过了好久,神崎葵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发现走廊上多出了一个十字形的破洞。
    她冒着一身冷汗,抱着几个小姑娘差点哭出来。
    昏昏沉沉的鹤衔灯才不管自己给蝶屋留下了个多大的烂摊子,他还在睡,而且一时半会难以醒来。
    鬼久违的开始做梦,可惜的是他的梦无味又枯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沉浸进去还找了个角色给自己带入的。
    鹤衔灯继续乱飞,一边飞一边给产屋敷增加财产损失。
    他拿着刀办起了拆迁,可惜的是周围的原住民都是钉子户,没一个见他过来能摆出什么好眼色,除了疯狂的“啊啊啊啊有鬼啊”就是“啊啊啊啊有鬼啊”。
    重点是,他们喊的两个鬼还不是同一种鬼,一种是神话传说里经常出现的鬼,鬼杀队不杀,阴阳师杀。一种是大街小巷里经常出现的鬼,阴阳师不杀,鬼杀队杀。
    不得不说,带着梦游加成的鹤衔灯比醒着的时候破坏力更高更强。
    除了蝶屋的走廊,鹤衔灯还干出了一大堆令人发指的恶事。
    他打翻了炼狱槙寿郎的酒坛子,弄得一人一鬼全身上下酒香四溢就算了,甚至对追出来看情况的炼狱千寿郎动手动脚。
    “我当时害怕极了。”有着粗眉毛的受害人下意识的报紧了自己的老父亲,“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抓着我的衣服把我提起来了。”
    “这样就算了。”被小猫头鹰抱着的大猫头鹰生无可恋“那混蛋还把这小子的鞋子给扔掉了。”
    就在猫头鹰一家因为受到惊吓炸毛变扁的时候,三只小狐狸的巢穴也被不清醒的白鹤给挖了个洞翻了个底朝天。
    “我真的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嘴角带疤的受害人选择戴上面具遮掩容貌为自己打码,“那家伙突然跑到我们家院子里砍掉了我家的树”
    锖兔坐在树桩上叹气,旁边是抱着被子不知所措的富冈义勇。
    刚刚他正在做一个充满萝卜鲑鱼的美梦,结果鹤衔灯突然破墙而入,提着刀在狐狸的墙上划出了一道横线。
    鹤衔灯割到一半,刀锋一转停了下来,鬼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反正他突然不刮了,但是就算不刮他也要给富冈义勇添堵。
    比如说现在,他不走门,也不走窗户,而是把墙撞开从破洞里飞走了。
    “他为什么只撞我的房间”在真菰忙着从快塌掉的房间转移东西出来的时候,裹着小被子的富冈义勇瑟瑟发抖,“我是被讨厌了吗”
    “可能是因为你的房间离人家最近。”真菰没好气的踹了小被子一脚,“快点起来帮忙啦,你房间里东西太多了,我挪不过来”
    富冈义勇只好收了那颗想拿着萝卜鲑鱼往鬼后面追的心,一脸颓唐的去收拾房间了。
    其实远不止他一个被鹤衔灯讨厌,这只鬼像诚心要给鬼杀队的大家找麻烦一样,只要人家房子里没什么紫藤花,他就要去那边要转一转。
    鬼杀队的众人还是大意了,其实这也正常,这里可是鬼杀队呀,哪里有鬼会跑到这里来
    “我真傻,真的。”村田抬起了那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我知道鬼不敢来鬼杀队,所以我就没往家里放点紫藤花,可我偏偏忘了现在是晚上,鬼喜欢晚上出门,我那么大个门,那么大个门在我面前被鬼撞飞了”
    “你快点给我闭嘴吧。”要不是知道村田不知道自己和鹤衔灯的关系,狯岳还以为人家就是在和自己说话,“不就是个门吗”
    “那不一样凭什么他抢走了我的门,狯岳你却白得了一件羽织还是菖蒲纹的”
    狯岳“我怎么知道”
    他披着鬼甩过来的衣服,目送着他朝着霞柱府邸的方向飞。
    祝您好运。
    粗眉少年头一次对鹤衔灯用了敬称,虽然是在心里。
    可能是因为这句话的确为鹤衔灯带来了祝福,哪怕鹤衔灯砍掉了时透无一朗家里栽的树,时透无一郎也没有出来揍他。
    因为等他出来的时候鹤衔灯已经飞走了,偏生这孩子跟那鬼一样记性有点差,出来逛了一圈就忘了自己要干嘛,慢悠悠的回去睡觉了。
    这只乱搞破坏的鬼现在移动到了别人的宅府门口,正在一刀一刀的砍着人家门口种着的树玩。
    “喂喂喂你在干什么”天地良心,终于有人出来制止他的恶劣行为而不是走回家里倒头就睡了,“给我放开悲鸣屿先生种的树啊”
    鹤衔灯慢悠悠的飘了出来,他拖着刀,刀剑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而斜的线条。
    不死川玄弥咽了口口水,其实早在几天前,他就从悲鸣屿行冥那里知道了点有关于面前这位鬼的消息。
    “据说是一位比较友善的鬼。”悲鸣屿行冥合掌对他开口道,“如果是鬼的话,也许跟你的体质会更了解也说不定。”
    “是吗”
    老实说,当时的不死川玄弥心中隐约还含了点期待,可他怎么想也没想到,自己后来和这位据说比较友善的异族人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的。
    “不要这样对悲鸣屿先生的树,它们好不容易才长大的”
    明明块头那么大,脸看着也挺凶狠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死川玄弥说话的腔调反而和他的脸一点都不搭。
    他磕巴道“请给我住手”
    “你再这样我就开木仓了”
    这孩子刚把狠话撂出来,身后的树猛的倒了一大片。
    “我是说真的”
    不死川玄弥开始思考吃掉面前鬼的可能性。
    他拎起手中的武器,趁着鹤衔灯原地不动忙着砍树锯木头的那会功夫选了个不容易伤到鬼但可以控制他行动的位置扣动板机。
    打中了
    不死川玄弥微微一愣,随后他感到一阵狂风从他的身后涌来。
    鹤衔灯站在他身后,盘踞着青筋的鬼爪一把抓住了他
    的鸡冠头。
    “啊啊”虽然头皮被扯得很痛,但是不死川玄弥明显有些发蒙,“怎么回事”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鬼,在确认自己没法让对方放开脑袋上的头发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头发还头发,直接伸手揪住一撮鬼的头发从里头扯下来一根艰难的拐着手喂进嘴。
    这可能是自己最轻松一次取到鬼的身体部分的时候了吧。少年在心里抱怨,别的时候不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基本上都拿不到什么头发血液。
    他含着头发,不免有些苦中作乐。
    不死川玄弥喉头一滚一咽,眼白逐渐泛黑,在尖牙从挤开嘴里其他的牙齿冒出来的那一刻,他终于有力气对鬼说不了。
    “所以说你这家伙”变完身的不死川玄弥依然喊着不那么帅气的口号,“不要对悲鸣屿先生的树动粗啊”
    “悲鸣屿先生出去了,他的树由我来守护”
    他推开鹤衔灯,嘴里冒着口水,半弯着腰呼哧呼哧的喘气。
    这孩子可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嘴角艰难着挂着半抹微笑,可他没想到,被他一把推开的鹤衔灯忽然就炸了毛,提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了过来
    不死川玄弥险而又险的躲开了直冲面门的刀气。他是躲开了,可他身后树又遭殃了。悲鸣屿行冥辛辛苦苦打理了好几年的树林一夜全秃了头,就像突然想开了学着主人剃度出家了一样。
    “鬼”
    鹤衔灯又窜到了不死川玄弥的身后,抓着他的手把他给提了起来。
    鬼的面容挣扎,脸上的爬着的筋像树枝一样攀着他的面皮,把那张一贯和善的脸蛋添上了几张阴狠与可恐的色彩。
    虽然他这样看着也不友善就是了。
    不死川玄弥咬着牙,两条腿一阵扑腾。
    因为体质的关系,他感受到的东西远比鬼杀队众人所察觉到的更多。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和平时见到的鬼完全不同,鹤衔灯的身体里鬼血充盈的程度甚至能逼出这位少年的一声尖叫。
    就在不死川玄弥打算放弃挣扎的时候,抓着他的手突然一松。
    鹤衔灯终于醒了过来。
    他看着面前小哥被抓的通红的双手,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社会性死亡。
    “啊哈”鹤衔灯摇晃了一下,“我在做梦吧,我又做梦了”
    他的脚尖撵着地面,连带着身体转了个不知道多少度的圈,砰的一下全部砸到了地上,摆出了一个相当标准的土下座的姿势。
    “对不起,请原谅我”
    “额这个”不死川玄弥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慌张的四下张望了一下,弯下腰从鬼的旁边捡起了一个小木雕,“这个是什么”
    不死川玄弥迟疑道“邪神像”
    本来跪的好好的鹤衔灯一呆。
    他开口反驳道“什么邪神你才邪神”
    “鹤莲目大人是举世无双的真神”
    不死川玄弥冷漠脸“哦。”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刚才一直在计较对方的自己很蠢。
    因为鹤衔灯看着好像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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