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回宫,是以今日才又到这儿来了。”
    大福晋一听,劝道“您怎么不在家中多待个半天,我这儿没什么事的。”
    “我多年在宫中,回到家中面对亲人多少有些不自在,便以您为借口,早些出来了。”
    “姑姑竟也有此时吗”大福晋掩唇一笑,道,“我还当姑姑最是稳重,世间没什么能教姑姑为难呢。”
    “我又不是那菩萨,拜一拜便万事皆能解决,只不过是自我开解罢了。”
    容歆昨晚上就吹着冷风自我开解了许久,得出的结论没什么大用,但确实教她起伏的心绪又平静下来了。
    不过她今日虽来看大福晋,却未准备多待,只说了一会儿子话,便由穆嬷嬷送她出去。
    容歆给了她一个确定的话,也没再多嘴嘱咐穆嬷嬷,穆嬷嬷也是宫中经年的老人,能照看好大福晋。
    然而容歆还是笃定的太早了,她午时方才回宫,还未来得及寻摸借口去探望康熙,傍晚时便听说大福晋动了胎气。
    因为大阿哥府邸请了太医,消息便没能瞒住宫中,康熙特地下了口谕,教容歆和延禧宫惠妃的一位嬷嬷一同出了宫。
    容歆和那位延禧宫嬷嬷坐着马车,紧赶慢赶地到了大阿哥府邸,门房已经很熟悉容歆,再有大福晋的事,穆嬷嬷特意吩咐过,便直接领着人往后院去。
    太医还未走,延禧宫的嬷嬷立即便追问道“大福晋和腹中的孩子可还好”
    “并未有大碍,喝几幅安胎药便是。”
    延禧宫的嬷嬷闻听此言,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询问道“大福晋为何会突然动了胎气”
    穆嬷嬷沉着脸道“今日福晋散步时,碰到了侍妾李氏,李氏愁眉不展,一见到大福晋便向她询问大阿哥的情况,大福晋一时着急,便动了胎气。”
    “这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人透露给大阿哥府里吗怎么那李氏竟还是得知了”
    因为有大福晋正经婆婆的人,容歆先前便一直未开口,始终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此时听延禧宫这位嬷嬷急起来,对着穆嬷嬷语气稍稍有些口不择言,便圆场道“此事正该问李侍妾才是,穆嬷嬷想必也不愿见此。”
    延禧宫的嬷嬷顿时便反应过来,她对穆嬷嬷方才的态度不甚妥当,立即改口歉道“您莫怪,我这一时情急嘴上便有些没分寸,真该打”
    穆嬷嬷却并未介意她之前的话,而是颇有些自责道“我见到李侍妾的神情便有所察觉,只是未能尽快阻止,这才教大福晋听了去”
    “好在大福晋有惊无险。”容歆安抚了她一句,方才问道,“您可有询问李侍妾,为何会得知此事”
    “先前只顾着大福晋,哪里顾及得到她”
    然惠妃派人来,便是有追究之意,自然要将这位侍妾李氏召来,问清楚来龙去脉,再由宫中处置。
    而很快,李氏便被请了过来,仍然由延禧宫的嬷嬷黑脸责问她“宫中三令五申,不准将此事传到大阿哥府邸来,你为何会得知”
    李氏想必也知道她今日惹了祸,哆哆嗦嗦解释道“今日我娘家为我送东西,说起苏州之事,我只顾着担心大阿哥,又没处得消息,只能想到福晋,真的不是故意而为,请嬷嬷信我”
    容歆垂下头,拨弄着腕间的手串。
    不管是不是如这位李侍妾所说这般无辜,她造成的结果已是既定事实,险些伤了大福晋和孩子,惠妃必定不会放过她。
    莫说惠妃,皇上也不会轻饶。
    容歆想到此,便不再管她们,而是问穆嬷嬷“大福晋可醒着”
    穆嬷嬷点头,看了一眼仍然再质问李侍妾的人,然后对容歆道“你宽慰宽慰大福晋,我们的安抚之言,大福晋不甚听得进去。”
    容歆应下来,走进寝室,见大福晋正在乖乖地喝安胎药,便带着几分嗔怪道“你既如此在意腹中孩子,为何还要那般大忧大怒”
    大福晋放下药碗,一动不动地靠在床榻边,扯着嘴角苦笑道“倘若心神果真能由我所控,此时我便不必躺在这儿了。”
    “先前大阿哥出发,便是为苏州暴动之事,即便如今再起,那么些侍卫哪会教大阿哥受了伤”
    “我心中明白。”大福晋闭了闭眼,深呼吸控制好情绪,道,“当时李氏一说起苏州的事,我眼前一下子便浮现起大阿哥胸口的十来寸长的伤口,心教什么抓紧似的疼”
    容歆心中一叹,握着大福晋的手,轻轻放在她腹部,道“如今您和大阿哥有两位格格,还有您腹中这第三胎,大阿哥定是不舍得伤害自己教你们担心的。”
    “姑姑这话,我是不信的。”大福晋直直地看着容歆,眼神中尽是无奈。
    容歆沉默稍许,在昧着良心继续吹大阿哥和诚恳交流中,最终选择了实事求是。
    “此番和战场不同,大阿哥便是果真不管不顾冲上去,那些百姓又如何能伤了他”
    “只希望我这腹中的孩子,莫要像他阿玛一般莽才是”
    容歆失笑,连大福晋都这般说,可见大阿哥平素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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