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有数目在这些妇人的脑海里转悠,却不敢道出口。
温景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尽管此时鞋子里似乎已经浸透了茶水,脚冰冰凉凉的。
“那你的意思是让温府赔了”沈氏皮笑肉不笑。
温府赔
屋子里的其他妇人看向了温景。
温曼香此时也听懂了温景话里的意思,狠狠地瞪着她。
温景笑了笑,和气道“沈母怎么会这么想,我虽已嫁去将军府,可也是爹的女儿。一件衣裳罢了,不值钱,这么说也只是为了给沈母提提醒,日后可得好好管教下人。今日这茶水是洒在我身上便也罢了,可若是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其他人身上,赔了衣裳失了钱财是小,丢了温府的脸就是大了。”
众人清晰地见沈氏的脸色一层一层地暗下来,胸前起伏不断。
似乎有一股无形的销烟在屋子里弥漫。
不知过了多久,沈氏突然笑了出声,一字一句地道“还是景儿懂事。”
什么叫一件衣服罢了,不值钱
变相地说沈氏寒碜。
提醒沈氏好好管教下人
当家主母连下人都管教不力,这是赤裸裸地侮辱。
温景端坐于椅子上,闻言,微微勾唇回过了头。
此时,屋子里的人看向温景的眼神都变了。
本以为是个娇滴滴的美艳女子,如今看来,此女子不简单啊
能让沈氏都哑口无言,闷声憋气。
沈氏深吸一口气,提声道“来人,带将军夫人回房换身干净的衣裳。”
连称呼都已经变了。
温景起身,向着沈氏俯了俯身,“有劳沈母了。”
转身走了出去。
待温景走出去之后,屋子里持续在了一股僵硬的气息之中。
沈氏的脸色难看,其余人也不愿去触这个霉头,是以,都沉默不言。
不过还是第一次见沈氏这般沉不住气,脸色都变了。
温景走了出去,锦竹靠近小声道“夫人,您方才可真厉害。”
尽管损失了一件衣裳,不过能让沈氏当众受气,锦竹觉得这买卖值。
温景含笑看她一眼,轻轻敛眸,“看不出来吗那丫鬟是故意的。”
锦竹微愣。
温景的眸色却越来越深。
那丫鬟就在她眼皮底下摔倒,是真摔还是假摔,不巧,温景方才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她不知沈氏是打的什么算盘了。
是真心想毁她一件衣裳,还是另有安排。
温景若有所思。
这时,锦竹突然弯腰,捂住肚子,面色难看。
“怎么了”
锦竹肚子疼,有些难堪,不过面对温景还是咬牙道“夫人,奴婢能先去一趟茅房吗”
闻言,温景点了点头,“去吧。”
待锦竹离开之后,走在前方的丫鬟回眸道“夫人,请随我来。”
温景跟了上去。
这路的方向是去温景未出嫁前在温府曾经居住的院子,那里还有温景没带走的衣裳。
不过她曾经居住的院子有些偏僻,所以离大堂越来越远,四周也越来越安静。
温景抬眸打量着熟悉的四周,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不适感,神色警惕了起来,步子也越来越慢。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后挟持住了她,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拖着她钻进了一旁的假山后。
温景睁大了眼,挣扎了几番后停了下来,身后之人明显是名男子。
她的挣扎毫无用处。
直到去了一个偏僻地,身后那男子才终于说了话。
“小景妹妹,你可想死我了。”
温景一惊,心沉了下去。
身后之人是钱癸,是沈氏的远方亲戚,也是沈氏曾经给温景相看的亲事,虽然温景从不打算认
温景想过多种可能,却唯独遗漏了此。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温府,还敢劫持她。
钱癸的手紧紧地搂在温景的腰上,将温景抵在假山上。
一双混浊不堪的眼睛痴迷地在温景的脸上流连。
“小景妹妹,我给你的帕子你怎么不记得了”
帕子
温景被钱癸拿东西堵住了嘴,脑海里想起了方才那丫鬟呈上来的帕子,目光突然一凝。
那张帕子竟然是他的
此人竟如此龌蹉不堪,胆大妄为。
温景慌了慌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钱癸肮脏的眼神在温景的身上留恋。
“你真美。”
钱癸神色恍惚,在他第一此见到她后,便惊为天人,日思夜想,每每一想起她,他便走不动道,身下发热,欲火难耐。
他向沈氏赌上了全部的家产,就为了能娶她,沈氏也曾答应过,可没想到,最后竟被皇上赐了婚。
今日,听闻她也来了寿宴,钱癸便暗里注意着她的动向。
方才一直跟在她身后,不知为何,钱癸竟然出了手。
钱癸虽然提心吊胆,可此时在看见温景的容貌后,色欲战胜了理智。
心想着,反正已经劫持了,不如先爽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能与她风流一次,哪怕是死了他也心甘情愿。
看见他眼底的欲望越来越重,温景直觉不妙,见他逼近,温景突然抬腿,一脚踢在他的两腿之间。
钱癸叫出声来。
“啊。”
趁此机会,温景一把甩开他,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拿下捂在嘴里的帕子。
想提声呼救,不知想到了什么,温景硬生生憋了下来。
只能跑。
见温景跑了,钱癸躬身便追了上去。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温景心慌意乱,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
脚步声却越来越逼近。
直到钱癸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笑得肆意,“你跑啊你倒是继续跑啊”
温景脸色苍白,语气却极为冷静,“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见钱癸眼底闪过了一丝恐惧,温景继续道“我是当朝定国将军的妻,你若是继续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钱癸的理智渐渐恢复,目光落在温景的脸上。
此时的温景虽然少了几分端庄淡然,可神色却有了一股韧劲,红唇紧抿,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钱癸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顿时烟消云散,目光贪婪地落在温景身上。
“没事啊,有你作陪,哪怕是死了我也愿意。”
钱癸突然疯狂地笑,“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疯子
此时,温景终于慌了,趁着钱癸还在失神间猛地提声,“来人啊,来人啊,唔”
温景此时已经顾不上若是唤了人过来看见的后果了。
闻声,钱癸回了神,猛地一把捂住温景的嘴,抱着温景的腰身用力,往假山后拖。
在被拖动之际,温景的目光在地上快速地搜索,企图就地找到致命的武器。
哪怕是一块石头也好。
就在这时,温景突然感觉一阵疾风从身后袭来,紧接着,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钱癸捂住温景嘴的手,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钱癸失声大叫。
“啊”
那道清脆的响声是骨头断了发出来的声音。
温景抬眸,便突然见钱癸飞了出去,人猛地击在假山上,然后跌落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与此同时,被钱癸身体撞击的假山轰然倒地。
温景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里。
十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