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她已回到了孤鸿境。

    睁眼时正是清晨,听得窗外鸟鸣啾啾,晨光熹微,燕妙妙估摸着应当是刚过了卯时,师兄和阿弋此时该在准备修炼术法。

    可身子刚一能动,便感觉榻边有一人倚靠,睡得正熟。

    燕妙妙缓缓起身。

    一袭白衣落在榻上。男子右手撑着床榻,脑袋轻轻靠着在手上。

    他闭眼的时候,眉目较之平常要柔和许多,浓密的眼睫在脸上落下阴影。眉心微蹙,似乎在做着不大好的梦。

    温敛他怎么睡在这里

    燕妙妙心跳得飞快。

    她从榻上下来。一面小心翼翼,一面火急火燎。

    下榻的时候,急得鞋都没穿,踮着脚尖就跑到了窗边四处张望。

    确定了自己房里和院里都没有其他人之后,她的心才定了一定,舒了口气。

    “为什么不穿鞋”

    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燕妙妙的心差点从天灵盖蹦出来。

    “师兄”她有些嗔怪地瞪他,伸手拍拍自己胸口,安抚着心跳。

    见她精神不错,温敛的脸色变好不少。他弯下腰,将燕妙妙的鞋拎起,又走到她面前,将鞋放到她的赤足之前。

    “以后不要赤足下地。”他神态自然,似乎这样的事情已做了许多次一样。

    燕妙妙没多想,伸脚趿拉进鞋里,转身就立刻将房门打开。

    “你才刚醒,勿要受凉了。”说着温敛就要上前,将房门关上。

    “别,”燕妙妙赶紧阻止他,手摁住门,“门开着就行,我挺热的。”

    要是让阿弋见到他们俩孤男寡女在一个屋里还关着门,那还得了。

    “师兄怎么在这”燕妙妙道,“阿弋呢”

    温敛转过身,从榻边的屏风上拿下一件袍子来,递给燕妙妙之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应当还在昏睡。”

    “那他知道师兄在我这里吗”她急切问道。

    却见温敛的眉尖轻轻一蹙。

    “为什么问这个”

    当然是怕他误会啊。

    燕妙妙觉得自己真是太监操着皇上的心。

    “因为”燕妙妙脑子一转,飞快开口,“因为阿弋受伤很重,所以肯定希望一睁眼就看见师兄在他身边”

    再来刷一波好感度。

    “毕竟阿弋最喜欢的人就是师兄了。”

    温敛掀眸,“你说他最喜欢我”

    “当然了。”燕妙妙毫不犹豫。

    他悠悠开口,“既然最喜欢师兄”

    “那为什么他现在嘴里喊着师姐”一抹白扬起,半空之中出现实时转播。

    南葛弋躺在榻上,脸色苍白,额上绑着绷带,鼻尖还沁着薄汗。他睡得有些不安稳,似乎还瘦了些。

    “师姐救我”

    “师姐”

    声音虽小,可在小屋里也清晰可闻。

    燕妙妙颇为镇定“我同阿弋自小一起长大,他将我当作亲姐姐。昏迷之中叫了几声家人,也可以理解的。”

    跪求、真的跪求温敛这个莽山第一醋王不要误会。

    温敛定定看了她半晌,终于慢悠悠地开口。

    “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这才收回法力,让影像消失。

    呼。某人长舒一口气。

    “阿弋伤的重吗”

    温敛轻摇了摇头“不过皮外伤。”

    “那他怎么现在还未醒”燕妙妙皱起眉,将身上裙衫系好,又寻了水盆洗漱梳头,准备去南葛弋房间看看他。

    “他额上触着了灵根。”

    燕妙妙一惊,转头看向温敛,手上洗脸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严重吗”水珠顺着皮肤的纹理缓缓滑落,沿着颈线滑入衣襟。

    这匿于眉心中间的灵根是修道之人灵力根基,若是灵根被毁,则再无修炼可能无异于将修道之人置于死地。

    温敛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不重。”

    “只是额上被剖了伤口。魔修席爻曾试图将阿弋的灵根拔除,可不知为何没有继续。”

    燕妙妙蹙眉,寻了块帕子擦脸“是席爻绑了他”

    燕妙妙当然知道魔修席爻是谁。

    魔修席爻,乃是魔界前任魔尊戍离忧义子,自幼资质惊人,在魔界鼎鼎有名。自五百年前戍离忧陷入沉眠之后,只待席爻历劫成魔,便可登上魔界尊主之位。

    在她看过的原书剧情里,身为未来魔尊的席爻偶有提及,但却从来没有正面出现或许在她没看过的后半段剧情当中,他出场了。可是在燕妙妙的记忆中,南葛弋在年纪这么小的时候被席爻绑架,书中剧情是没有的。

    她神情凝重起来。

    是什么改变了原书剧情

    “我先去看看阿弋。”她随意用发带将头发扎起,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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