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云嫣笑说“你瞧我这样大的动静过来,就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若是不给我,我便走到窗口喊一声非礼就是了。”
    真叫她来选,她其实更喜欢用这种使坏的方式来解决事情。
    小公主这辈子最是讲理,明抢这春山居的东西多少显得霸道,有失气度。
    所以得先泼他一盆脏水。
    至于什么脸面不脸面的,这东西她也从来都没有要过。
    景玉没再说话。
    躲在屏风后的赵春山心里头暗暗揣测,六皇子大概是被这不要脸的媳妇给气着了。
    砚台到底还是给云嫣带走了。
    待景玉摘下了那面具,赵春山才走到他面前来,“殿下先前还不肯给出”
    景玉淡声道“叫人跟着她。”
    赵春山想了想,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比起这砚台,景玉更好奇的是启国公主要这东西作何用途。
    出了春山居,云嫣便换了低调的方式去了见了段霜守。
    段霜守见她果真将那烟海暮云砚拿来,一时也有些错愕。
    “你竟真的能在春山居里易来此物,你究竟是何人”
    云嫣并未答他,“我说了我能帮你,我要的画呢”
    段霜守迟疑了片刻,取出一副画轴给她。
    云嫣展开来看了一眼,那画上一只玉足莹白细腻,脚趾圆润晶莹,足背洁白细腻,其形似莲,质感如玉,脚踝处还轻轻落着片青色薄纱,顿时令这画生出十足的清艳之感。
    这是云嫣的脚。
    而脚这东西五根脚趾模样寡淡,想要画得美丽出众,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可这段霜守确实有两把刷子。
    云嫣将画卷收起,问道“我与你说了特征,你便能将那人画出来是吗”
    段霜守道“想要复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来,自然绝无可能,从前来寻我求画的,多半都是亲人去世多年、已经忘记亲人模样的人,而我通常能根据他们所说的特征与性格能画出他们心中所想的模样,他们一见到画上人的模样,脑海中逝去的人影便也渐渐变得清晰。”
    云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是如此”
    “我愿意与你画,待我画成之后你再来找我,你若能做到我说的事情,我再将画给你如何”
    这也避免了他在这期间作不出画,反而白费云嫣功夫的情况出现。
    云嫣自然同意,待段霜守要她说出对方特征的时候,云嫣先是沉默了许久。
    直到一盏茶下肚,她才好似想起些什么,轻声地将对方要求的细节补上。
    回到府上,云嫣便叫来了府上的管事,问道“殿下最近常去哪些地方查出来了吗”
    管事中规中矩道“除了皇宫,便是春山居了。”
    云嫣点了点头,便径直回去。
    等浅草迎她进了屋来,才将今日查到的事情要与云嫣说。
    “你怎这般迟疑,他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云嫣轻笑道。
    还别说,她只是随口一说,却恰好说中了浅草的心事。
    “公主啊,这天底下就没有不会偷腥的猫儿,你说是不是”
    浅草吞了口口水,决定先铺垫一下,以免冲撞到她家公主纯洁脆弱的小心灵。
    云嫣问她“他去青楼了”
    浅草摇头,“那倒没有,就是包养了个外室。”
    在浅草看来,外头安置个宅子,里头养个女子,还时不时地去看望,必然是外室无疑了。
    云嫣眼中掠过一抹诧异。
    外室啊
    “这个外室公主兴许也知道”
    浅草吞吞吐吐的,终于将对方的名字吐露了出来。
    “这人便是先前在殿下身边伺候了三年的宫人,名叫、春烟。”
    云嫣轻轻地“啊”了一声,“原来竟是她呀。”
    浅草劝慰说“公主可别气坏了身子”
    “难怪他总不爱看我,原来是心有所属了吗那春烟先前还害他,他竟还将对方娇养在宫外,可真真是叫人意外。”
    云嫣不仅不生气,反而还饶有兴趣地分析了起来。
    看样子,春烟这颗小棋子还没能死透呢。
    就是不知道她如今是个黑子儿还是白子儿了。
    浅草见她这样反而更是不安,“公主打算怎么办”
    云嫣甚是意味不明地答她“我家夫君给了我那么些惊喜,我也该回报他才是了。”
    云嫣有时候直觉亦是出人意料的敏锐。
    这些日子来,一会儿木刺,一会儿蚯蚓,她便已经觉得奇怪。
    好在昨儿夜里她醉是醉了,还不至于失去记性。
    那一脚结结实实地碰到的东西,真真是叫她一点都没想到的。
    她家夫君究竟是一直都很健康,还是背地里瞒着她寻了个名医治愈了暗疾,她也说不准。
    只是如今又有个伺候他三年情谊深厚的外室插了进来,指不定就是他打着娶她的幌子,想要专心专意地去宠爱那个外室。
    云嫣扯了扯唇角,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便目光清亮地看向浅草。
    浅草心道不好,她家公主又要开始作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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