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斐程峰的痛呼声,常月笙轻轻的地对林语说“不要闭上眼睛呀等一下你会和他一样, 要提前适应一下才好嘛”说到一半, 便克制不住地带上了扭曲的笑意。
    恐惧的眼泪挂满了林语的脸, 不要、不要、她不想死、她不要这样死在这个疯女人手里。
    疯子、疯子、疯子
    谁来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啊
    常月笙从来没想过斐睿安不是自己的儿子,一来, 像报错这样的狗血事件太少几率也太小了,二来,斐程峰是偷偷做个dna检测的。
    常月笙年轻的时候要强的要死, 知道了斐程峰出轨后狠狠地闹了一场。以己度人, 斐程峰不太相信常月笙, 所以斐程峰是想过她出轨的可能的,哪怕知道自己真的被戴了绿帽也只能吃哑巴亏,但他还是悄摸儿地拿着斐睿安和自己的dna去验过, 然后就被常月笙知道了。
    常月笙自然又是狠狠发作了一场, 停了斐程峰的卡收了他的权, 被哄了好几个月才算完。
    所以斐睿安是亲生的这个可能, 她是从来也没想过的。
    谁能想到斐睿安是斐程峰亲生的, 却不是她亲生的呢
    知道这个真相时, 常月笙第一反应不不敢相信, 谁也不会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
    但林语扭曲又畅快的表情告诉她,这就是真相。
    常月笙疯了。
    心疼、痛苦、愧疚、悔恨她想要祈求斐垣的原谅, 但斐垣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做梦
    斐垣不要她的爱, 更不可能原谅她。
    常月笙只能只能杀掉斐程峰, 只能杀掉林语,只能杀掉斐睿安
    没能将斐睿安亲手杀死,是常月笙最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那个抢了斐垣幸福的人,那个偷了斐垣未来的人,那个毁了斐垣人生的人他怎么能不受尽折磨痛苦地死去呢
    常月笙之前有多爱斐睿安,现在就有多恨他,翻倍地恨过去有过恨斐垣,现在转移到斐睿安身上的恨就有多少,翻倍地恨
    常月笙都想好了,杀了斐程峰和林语后,她就去找斐睿安,去找他,亲手杀了他,然后去死
    没有了他们,斐垣一定可以开始新的人生
    “垣垣垣垣”几个小时的精密作业下来,常月笙的身上全是溅上的血。她喃喃地向着斐垣跑去,她要见他,再见他最后一面,然后将未来还给他
    但当她终于找到斐垣的时候,走投无路的斐睿安开始临死前的疯狂反扑,锋利的刀子眼看着要刺入斐垣的身体,常月笙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短短一秒便横跨了几十米,挡在了斐垣的身前。
    “妈”斐睿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然而常月笙根本不予理会,她的眼里只有斐垣。
    “垣垣,垣垣,妈妈爱你,妈妈爱你,妈妈爱你啊”常月笙竭尽全力地想要抱住斐垣,但是失血过多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
    斐垣冷漠得好似能把血液也给冻僵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视线越来越狭窄
    到了最后,常月笙也没能如常所愿地抱到那个曾经灌注了自己所有期待,本该可以被自己全身心宠爱的孩子。
    我想要抱抱他,我想抱抱他,我想要抱抱这个从出生起就被人毁去了未来的我的孩子。
    她想对他说对不起,她想告诉他她有多么期待着他的到来,她想要告诉他她有多么地爱她。
    我亲爱的孩子,等你长大的那一天,我想亲口告诉你,因为你的到来,我是多么的幸福。等你慢慢长大,我不会告诉你我有多么的爱你,但会把所有的爱毫无保留地捧到你的身边。我会给你一切我能给出的全部的爱,给你所有你想要的未来。
    愿你健康、无忧、阳光、幸福。
    斐垣对常月笙说不上爱也谈不上恨,更没有感激。
    “垣垣垣垣”濒死的女人渴求着他的原谅,好像只有他的原谅,她才可以安心地死去。
    “妈妈你再干什么啊妈,你看看我啊”斐睿安的身上扎着手术刀,这是常月笙最后为了保护斐垣向他刺去的最后一击。
    斐睿安不能接受,爱惨了他的常月笙怎么会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他不相信
    “妈”斐睿安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想要靠近她,但曾经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人却再也不给他任何的关注。
    没有爱,连最后的恨也不给他了。她只是努力地、努力地想要让她的孩子给她生命中最后的一点光。
    不可以再让斐垣受伤,不可以再让斐垣陷入危险的境地她要保护好斐垣
    可笑。
    斐垣却笑不出来。
    可悲,斐垣也悲伤不出来。
    他只是在想,我为什么要诞生呢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经受这样的事情呢
    好生气。
    随意的将我当成寄托生出来了,又随意地将我作为工具毁掉了我的人生。
    这让我很生气的啊
    只是在常月笙舍身救下自己的那一刻,他对她产生了好奇。
    是什么让她有这么矛盾的行为呢明明上一刻还这么恨我,但现在又摆出这副样子。
    斐垣没有去追斐睿安,也没有看着常月笙这样死去。
    已经丧失了“人”的斐垣开始对他们感到好奇。
    是可以作为观察的对象。
    斐垣这样想到。
    常月笙疯了,即便杀了她也不会感到痛苦和绝望,即便告她也不能给她惩罚。所以斐垣“原谅”了她,为她买下一个山头建起了疗养院。
    斐垣开始对“人”这种生物感到好奇,但他的兴致从来都是来得快也去得快,疗养院还未建成,他便对她失去了兴趣。
    无趣。
    没意思,没兴趣了。
    斐垣本来是很期待的,人在面对自己即将死亡的结果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他本来是很好奇的,尤其是在常月笙、林语、斐睿安和斐程峰的身上,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呢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活下去。
    破败的身体、被囚禁起来的灵魂、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梦想所有的所有,都让他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大大小小动过不知道多少次手术的身体很痛苦,得不到自由没有了梦想的灵魂很痛苦,不受自己控制的自虐很痛苦,他很痛苦啊。
    大概就是为了复仇吧。他活着,大概就是为了让其他人也感受这样的痛苦吧。
    林语、斐程峰、斐睿安,还有常月笙,我想让你们也尝试一下这样的痛苦啊。
    我想让你们活着,比死亡更痛苦的活着,我想让你们渴求着生物最恐惧的死亡却永远得不到。
    但是在常月笙飞扑而来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时候,斐垣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林语死了,斐程峰死了,他的目标一下失去了两个,真是幸福啊,还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就死掉了,真是幸福啊。
    斐睿安好幸福,为什么呢因为他马上也要死了。
    常月笙也好幸福,她也要死了。
    到最后,不幸福的,还是只有他而已吗
    为什么呢
    斐垣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是一个人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要承受这一切。
    所以,他也不去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他将所以的一切,都收到了“乱七八糟”的判定里。
    “斐垣”季淙茗痛苦地想要保住斐垣,想要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不管怎么样,无论发生什么,他一定一定会陪在斐垣的身边的
    但季淙茗做不到,他什么也做不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斐垣痛苦。
    “求你了,我只是想去他的身边”虚无的世界里,依旧什么也没有。
    二十年,季淙茗看了斐垣二十年。
    然后季淙茗又看着季淙茗看了斐垣十年。
    但所有的记忆从灵魂深处涌现时,季淙茗没有哭,在意识海里“度过”了十年的人生后,季淙茗也没有哭。
    为什么不哭呢
    季淙茗想,应该是哭不出来吧
    太痛苦了,所以连哭泣也成了奢望。
    仅仅是注视着斐垣,就已经那么痛苦,那么经历了这一切的斐垣又是多么绝望呢
    季淙茗看着斐垣高高地落下,混乱的意识海慢慢恢复了平静。但他却没有一丝的欣喜,只有无尽的绝望。
    “斐垣”季淙茗穿过了空间壁垒,接住了斐垣不断下落的身体,“斐垣,你要好好的呀你的未来”
    “我没有未来。”二十八岁的斐垣静静地看着他,说,“我没有未来。”
    季淙茗紧紧地抱着他,表情空白。
    “我”季淙茗颤抖地说,“斐垣,我爱你很爱,很爱”所以,活下去吧,求你了
    季淙茗知道自己很任性,知道自己这样很讨人厌,但是
    斐垣你不会孤身一人,斐垣你不会永远被不幸包围,斐垣你一定会幸福的所以,活下去
    “我喜欢你,很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比喜欢更喜欢,比爱更爱”
    斐垣没有表情,既没有欣喜害羞,也没有嘲讽冷笑,他发出声音“你了解我什么你懂我什么又为什么喜欢我”
    全部的事情,季淙茗都想起来了。
    十年的时光回溯让他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为了少露出破绽,季淙茗想自己的十年记忆封印了起来,等到时机恰当,被封印的记忆才会回来。
    季淙茗回想着自己不顾一切要改变斐垣寻思的念头却被拒绝的绝望,自虐一般地将那个心情一遍遍地在脑中循环播放。
    “季淙茗”系统担心地喊了他一声。
    季淙茗笑了一下,笑容温柔“我说过的,要给斐垣一个可以选择的未来。这个是我的决定,所以并不要紧。”
    系统沉默着。
    季淙茗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问系统“斐垣为什么会和猎杀场产生关系”
    系统解释“因果线缠在一起了,我没有办法。”
    季淙茗的时空回溯是通过天书进行的,它只是执行者,没有任何的权限,只能按照规则来。
    季淙茗点了点头,然后抬头对着无处不在的系统说“谢谢”
    系统一怔,差点死机。果然没有办法瞒过季淙茗。
    季淙茗拿出一团青白色的光球,对系统说“再帮我一个忙吧。”
    完成任务后,他们没有直接返回系统空间,站在这个只有一条街的临仙城里,林邵恒心有余悸地问“这该不会又是梦境吧”
    仇博依打开系统反复观察,然后摇摇点“我们确实是出来了,副本的通过提示也有了,应该不会再来个套中套。”
    最主要的是,系统是不被梦境影响的。他们在梦境里因为,某些原因杀了那么多鬼和妖,每日零点的积分结算却没有出现过。
    受夜游神的影响,结算系统这一点被所有人“遗忘”了。也就是说,哪怕是假的,只要涉及系统,夜游神就无法动手脚。
    仇博依朝四周看了一圈,密密麻麻的人影少说上万个。
    “怎么这么多人”步升踮起脚尖看了一眼,真的是一望无际。
    “这个猎杀场也不知道存在多长时间了,我的副本次数是一百三十二,假定我是最早的那一批玩家,这个副本迎来过一百三十二批玩家,每一批玩家按照保守的一百人,这里也有一万多人了。”蒋消言咬着烟猛吸了一口,满是不甘心,“这次失策了”蒋消言很不爽,两次屠龙都没他什么事,就光对付小喽啰了通关也是靠划水躺赢,这样的状态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你们进入的梦境世界是叫临仙城吗”仇博依拍了拍身边的一个陌生小哥的肩膀。
    乱七八糟的记忆搅得他脑袋有点乱有点晕,但长久养成的习惯让他脱口而出“客官要来点我们醉仙楼最”他猛地停住了嘴。
    杨茵茵惊讶地看着他“这不是我们早上才去过的醉仙楼那里的小二吗”一身运动服的短发打扮没让她一眼认出,但一说“醉仙楼”,她就想起来了。
    毕竟“早上”她才在那里要了醉仙楼新出的金丝白玉粥。
    那个玩家有些迷茫地挠了挠脸“我这是”
    仇博依有了一个猜测“凭空创造出一百五十万的nc想来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看来所有的新人进去后,过了新手福利期,被世界意识洗脑,被夜游神彻底操控之后,就以新的低等身份存在,为将其他新人拉下马便利。”
    众人这么一下,后怕不止。
    幸好在彻底沉迷前出来了
    “不过,老大呢”仇博依四处看了看,没看到斐垣和季淙茗的身影。
    步升的脸色有点不太好“别真的是套中套吧”
    陆汾糖赶紧打断他“别乌鸦嘴”
    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开始逐渐变青。
    “不会的。当时老大和季淙茗在天上,那里是梦境世界的边缘,和我们有段距离很正常。我们先找找吧。”
    仇博依几个开始四处人挤人找人。
    目前在这里的玩家,因为身份几近转变,除了这一次和他们一起进入的玩家,其他人至少经历了两次洗脑,错综复杂的记忆一下全部涌入脑中,一下没找到状态很正常。
    仇博依从这些神情恍惚的玩家身边路过,甚至还看到了几个熟面孔。
    那个狂妄得不行的“独孤求败”,被夜游神因为杀害玩家“处死”后,被洗脑换了个最下等的身份,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这会儿魁梧的身体正微微发着抖,神情慌张。
    街上人很多,但毕竟只有这么点大的空间,花了一点时间在茶楼的包厢里找到了斐垣和昏睡中的季淙茗。
    “季淙茗没事吧”陆汾糖担心地问。
    “隐藏任务奖励,没有大碍。”斐垣随便找了个借口准备将他们糊弄过去。他说得十分不走心,但因为是他说的,所以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那我们”虽然斐垣的潜台词是季淙茗没事,但陆汾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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