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想做又凶又丑的臭婆娘,谁不想美美的,还不都是生活逼的。”
啪
有什么东西重重放下,影响了他的注意力,折清将神念收回来,发现是余玉,在拍他这边的桌子,“想什么呢”
兴许是用的力气太大,将桌上的馄饨碗震的抖了抖,里面的汤汁流出来一些。
他掏出帕子擦了擦,心说也不是所有人变凶都是有原因的,也有的人是无缘无故就这样了。
等等,你强我就弱,你弱我就强
他抬眸瞧了瞧坐在对面的余玉一眼。
似乎正好符合他俩
他自从进了余玉的梦境,丢失了许多法力,比原来弱了百倍有余,余玉不知道真正的化神期实力,她以为只有这么强,所以他就只能这么强。
不仅如此,还没了读心术。
从前他一直觉得读心术累赘,能读懂别人的心声很烦,陡然没了读心术,突然便有些无法适应,猜不到别人的心里想法,竟会觉得不好受
又受了伤,每日承受蚀骨之痛,即便屏蔽了痛觉,还是有些疼痛难忍,人脆弱的时候会不由自主依靠身边的人。
余玉似乎也感觉到了,但是她非但没有贴心照顾,反而变得又凶又粗鲁
真的有原因吗
不太相信。
“余玉,我有一块帕子可能掉在刚刚的凉亭里了,你帮我捡一下吧,我在这里等你。”
方才来时半路有个凉亭,俩人进去歇过一会儿,余玉还摘了颗野梨,掰开俩人一人一半。
“这么麻烦”余玉不太想去。
“那块帕子我很喜欢”
余玉无语。
很喜欢还弄丢
“好吧。”最后还是答应了,“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来。”
其实不远,也就几百米的路程,她跑快点,一炷香的时间一个来回不成问题。
折清点头。
余玉不放心,将他推到一个角落不起眼的位置,怕他过分出色的容貌会引起什么祸端来,四周有人,这厮也不好施法,搞不好就任由别人绑了去,她事后找人很麻烦。
余玉把馄饨也端到角落,想了想,在他脖间挂了个牌子,这厮最近嗜睡的紧,万一不小心睡着了,这牌子能帮到他。
余玉安排妥当之后才走,去几百米外的凉亭找折清的帕子。
折清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瞧不见了才收回目光,望向自己脖间。
是一块木牌,上面刻了一句话,老先生只是太累睡着了,别担心,他的家人很快来接他。
又翻了翻背面,居然也有字。
如果家人很久没来,可以把人送到这个地址,必有重谢,鞠躬好人一生平安。
不知道是手艺不好,还是字不好,刻的歪歪扭扭,宛如幼儿握笔,不过这份心意
已然透过木牌和字传递了过来。
折清没想到,余玉居然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余玉已经到了凉亭,果然瞧见了魔修的帕子,掉在椅子下,被风吹的稍稍偏了偏,她矮下身子去捡,待起身时,面前突然多了一双鞋子,很是精致。
抬眼瞧了瞧,是个一身道袍的老头,手里拿了个卦。
“姑娘眉心郁结,有心事”
余玉本能觉得这人深藏不露,方才她捡帕子时身后还没人,应该说方圆百米之内都没人,这人突然出现,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最少都是筑基期,也有可能是别的高人,修为绝对比她高就是了。
余玉连忙行礼,“见过前辈。”
听说到了元婴期,每个修士都要入凡历练一段时间,勘破七情六欲和红尘。
经常就这么穿着一身道袍,像个骗子似的拿着卦给人占卜,时常被人轰走也不生气,因为已经没必要生气了。
到了元婴期,就像人类和蚂蚁,人类不会因为蚂蚁伸出腿要绊自己而生气,差不多的意思。
“姑娘眉心郁结,有心事”
大抵是方才问话她没回应,那修士又问了一遍。
余玉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应该说,该说实话,还是假话
也许真的运气好,碰上什么高人,闲来无事要渡她
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想害她
可是她有什么值得一个修为比她高的人害她这个人还很有可能不是高了一星半点。
余玉是见过宗主的,这人身上和宗主拥有同样强横的气势,她感觉的出来。
元婴期已经不需要和她虚以委蛇,所以大方回应便是。
余玉深吸一口气,“晚辈确实有心事。”
那老头挑眉,“说来听听。”
余玉便一五一十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其实没什么,还是跟魔修有关。
“晚辈有个朋友,他因为犯了错被关押了,我想救他出来。”
不算假话,只是偷换了概念罢了。
“其实他是无辜的,没有做过那些事。”
很早很早之前她就知道有个魔修逆天而行,坏事做尽,然后被几大化神期联合封起来。
那是她听说的,现在觉得魔修不可能做坏事,就是别人误封的。
或者嫉妒他天赋太高,要提前结果了他,总之魔修被关了。
“他很善良,心怀天下,看见一个蝴蝶都会救,也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他渴望出来,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他连看蚂蚁搬家都能看一天。”
这是她偶然间发现的,某一天早上打开门瞧见魔修趴在床上,一直盯着角落,她望过去才发现是一群蚂蚁,在搬一块掉落的小糖块。
糖块不用说,是他故意放的,为了喂那些蚂蚁。
“这样的人不该被锁,所以我想救他。”
魔修对人间界越是执着,便说明他越想出来,想用肉身去看看这个世界,探索无尽乐趣。
余玉算是他唯一的朋友,只有她可以帮魔修。
“可惜,我太弱了。”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我想变强,只有变强才能救他,他也能快点出来。”
其实魔修自救会更快,可惜那个不争气的,把所有时间用来游山玩水,根本没放在修炼上,还想拉着她一起玩,占用了她不少时间,把她气的。
又气又急。
想数落他两句,最后也只化作一声叹息。
那声叹息悠长,叫远在几百米之外的折清尽收进耳朵里。
原来如此。
想救他
不好好修炼,就没办法救他,可是越是想好好修炼,越是修炼不好,已经好几番突破失败,人本能会焦虑,不安,恐慌,害怕,不仅有他的事,怕是还有她自己的。
她的事折清知道,以前能听到她心声的时候经常见她念叨。
不变强就没办法扬眉吐气了。
重重压力下脾气不可避免控制不住
完全就是个恶性循环。